无论是元铭,还是流光屿的修士们俱是一惊,都没想到凤祁已经喝下了那坠仙饮,还能有如此之力,若不是闵秋鸿先去趟了一遭雷,吃了大亏的就该是他们。
凤祁就在众人惊愕之际,一把搂住沈易安的腰,向上一跃,竟是用剑风将整个房顶刺穿,带着自家徒儿从上方逃了出去。
“追!”站在原地的裴岛主愣了一下,才向手下的修士喝令,可就这耽搁的功夫,眼下哪还有凤祁的踪影。
如今只能先将整个海上仙岛戒严,再逐一盘查、追捕这两个人。
而暂时逃出了生天,沈易安的心中也不轻松。
在凤祁带着他逃走的瞬间,闵秋鸿就已秘密传音给他,“尊道友只怕已是强弩之末,你们若是一时无法逃出流光屿,可去红瑶阁躲上几日。只需告诉金老板,是春燕让你们去的就行。”
沈易安在心中谢过闵秋鸿的好意,正要告诉凤祁时,对方已在一处暗巷中停了下来。
白发青衫的男人虽然神态如常,可他的面色却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滴正不断从他的额头滴落,他抵着墙壁的手在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就连一双薄唇都褪去了所有血色。
从天上到地下,从前世到今生,沈易安还从未见过华衍帝君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抖着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尝试着探出一缕真气过去——这是以他们二人的修为差距,他平日里,绝对无法做到的。
而凤祁紫府内的真气果然已是一片紊乱,更有一股不祥的气息在盘旋、扩散。
那坠仙饮果然霸道、狠毒,以凤祁的修为都无法抵御,甚至更受其害。
沈易安的手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放缓了声音问道:“师尊,你有没有能解坠仙饮的药?”
凤祁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今日是我托大,才栽了如此跟头。只怕不出七日,我身上的修为就会毁于一旦。可笑我百年盛名,最后却输给了一杯毒酒。”
沈易安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勉强笑道:“师尊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流光屿上就有能解毒的东西。秋鸿仙子刚刚告诉我一个去处,来师尊,我先带你过去,解药的事我们再做打算。”
他说着,就要去扶凤祁,却被一下子拂开了手。
“你我从宴会上逃脱,流光屿定会严加排查。你自己前去,还有可能找到时机离开此地,将今日之事告知六大门派;你若是与我在一起,到最后,只怕是要枉送了性命。易安……”
男人扶着墙,几乎与少年平视,他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声音中带上了些许威压,沉声命令道:“你如今已是元婴期,也该出师了。日后,若你能将我合清山的功法发扬光大,也算是对得起你我一场师徒情谊。”
凤祁说着,抬手指向巷子的出口,“你走吧,莫要做那妇人之态。”
少年与他的师尊对视了片刻,便突然笑了一声,强行将对方扶在了肩上。
“妇人之态又是何态?!”他边拖着男人往外走,边说道:“若是那男儿之态,乃是为了种种借口,临危抛下自己的道侣不顾,那我今日倒宁愿做一回妇人。反正……”
沈易安一偏头,在凤祁耳边轻声说道:“我也的确是雌伏在师尊身下的……”小妇人。
他的荤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几声拍手的声音。
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一个粉衣的女修坐在巷子深处的墙头上,艳如春花,摇曳生姿。
她冲着沈易安娇笑道:“说得好!小郎君有如此心性,还长得这般俊俏,奴家实在钟意得很!你要不要来我红瑶阁渡上几个春宵,姐姐们不收你灵晶,还可以倒贴给你哦。”
沈易安:……那你除了灵晶,恐怕还得贴上性命。
就自家师尊那狗脾气,少年敢赌,要是自己敢在对方面前给他戴绿帽,这人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拖着他们这对狗男女下地狱。
谢谢姐姐,但他一点也不感动,更不敢动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