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祁绥寻才开口:“明天民政局前告诉你。”
乔诗竹拽回他手里的黑口罩,戴在脸上,只留一双明媚的眼睨他:“祁绥寻,你骗婚的手段还能再低级一点吗?”
说罢,她转身就想走,手腕被拉住。
再度被扯回男人面前,背靠着冷硬的墙面,被禁锢在他与墙之间。
“不骗你,”祁绥寻低垂着眼看她,“真的。”
乔诗竹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的哑口无言,半晌,她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有什么好处?”
“我给你最顶尖的资源,最完美的伴侣,”祁绥寻停顿半秒,盯着她的眼,说:“还有最诚挚的爱。”
耳边风声贯耳,将他的话清晰吹入耳中,牵起一阵兵荒马乱。
震聋的心跳声几乎快盖过周围的嘈杂,周身血液似乎都沸腾。
乔诗竹怔愣着看他,在他淡漠平静地眸中清晰看见了自已的身影,全然忘记如何思考。
尽管她不愿承认,但六年过去,她见到他,尘封的心总是会为之跳动。
一阵风吹过,丝丝凉意滑过脖颈,宛如当年她手捧鲜花谋划为他告白那夜等来的一阵又一阵冷风。
再次将她吹醒。
乔诗竹平静地说了句:“行啊,明天民政局见。”
话落,她彻底挣脱开他的束缚,往远处商务车走去,最后不忘朝祁绥寻末一句。
“敢骗我,你这辈子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好。”祁绥寻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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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民政局前。
乔诗竹口罩帽子裹得严严实实,从商务车坐到后面那辆布加迪上。
口罩拉到下巴处,她侧头看去,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祁绥寻今天有些不一样。
一身笔挺西装,扣子严谨扣到最上面,略看没什么不同,仔细看却是能发现发型精心打理过,三七侧分,露出清贵眉眼,帅得让人挪不开眼。
乔诗竹避开视线,欲盖弥彰的轻咳两声,才道:“说吧。”
察觉到她的异常,祁绥寻唇角勾出微微的弧度,递了张报告给她,捏着报告的指尖有些泛白。
“什么东西?”乔诗竹不明所以接过,打开一看。
是张病例报告,确诊病症为躁郁症。
但确诊人的名字不是祁绥寻。
“是我妈。”祁绥寻在一旁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长睫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娓娓道来。
“六年前,她躁郁症发作,以命要挟我接受家族联姻,跟她出国。她情绪不稳定,我只能顺从,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第二天要跟我表白,对不起。”
在国外,他的母亲因为躁郁症时而正常,时而暴躁,偏偏谁都不能近她身,除了祁绥寻。
所以祁绥寻包揽了她的生活起居,一日三餐,运气好的时候,能维持正常的母子关系,运气不好,餐桌上的饭菜被倒在他身上都算轻的。
后来渐渐的,祁绥寻连最基本的脾气都被彻底磨灭,能感知到的只有低落,郁烦,仿佛成了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这时候,他知道,在无形中他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
直到后来他知道祝温冬来了加州。
他想知道乔诗竹的近况,他需要牵起他情绪的绳索,他想要正常的活下去。
为了她。
为了在他心中绽放留下璀璨痕迹的玫瑰。
但不敢去打扰乔诗竹。
所以他频繁找上了祝温冬,起初祝温冬不愿告知,直到他发现祝温冬身体的异常,以此作为了交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