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就这般毫无征兆的忽然消失在了眼前,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挺诡异、且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就连我都错愕了片刻,盯着眼前白茫茫一片陷入沉思,随后才反应过来——出口应该就在前方!
刚才梵身天忽然驻足,欲言又止,想来应该是想要告知我这件事情,结果恰好被我撞到身上,直接撞了出去……
念及此处,我一步踏出。
霎时间,一阵天旋地转,那种滋味就像是有人抓住你的双脚,直接将你原地抡了起来,表演了一出大风车,带给人强烈的不适感,而且在急速旋转中,更是出现了源自于灵魂的强烈刺痛,我甚至有了难以压制的呕吐感,眼花缭乱,以至于到最后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切才终于停下。
首先跃入我视野的是蔚蓝的天空。
那天空比我记忆中小时候的乡村都要干净,天空的蓝是浅浅的,就像是一块蓝水晶,清澈而干净,云卷云舒,偶有飞鸟掠过高空,因为距离太远,也瞧不清究竟是些什么鸟儿,鼻息之间吞吐的空气是干净而清凉的,仿佛连肺部都在一瞬间得到净化。
美景总能让人的灵魂不药而愈。
我微微眯起眼睛,先前的剧烈旋转带来的不适感被一扫而空,躺在柔软的草甸上,竟然有种想要昏睡过去的冲动,说不出的惬意。
不过这种情绪很快被我驱逐出脑海,我坐了起来,一幅辽阔的美景跃入我的视野。
远处青山如黛,一片片的密林之间间隔着青翠的草地,有各种色彩的野花在期间绽放,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水淙淙,密林的极远处,青烟袅袅,似是农家的炊烟。
梵身天抱着膝盖坐在不远处,凝视着这方天地,神情安宁,嘴角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她这副神情让我错愕了一下,谁能想到这个名声在玄门里比下水道的死老鼠还要恶臭的女人,竟然会流露出这样一种神情?竟然给人以一种美好的感觉。
我站起身来朝她走了过去:“上一次你进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般要命吗?”
“上一次我进入的不是这里。
如果你指的是进入时的感受,和上一次依旧是不一样的。
上一次我进入时,就是感觉恍惚了一下,再看眼前已经是另一方世界。
我融入西南玄门后,打听过不少这方面的信息,西南各玄门都有曾经进入过祖巫道场的人,当然,我指的是那些实力比较强的玄门,他们的崛起无一例外都与祖巫道场有关,是祖巫道场里走出的人带领他们走向强盛的,比如仰阿莎的家族。
这些人从祖巫道场出来都,或多或少都会回忆起自己在祖巫道场的经历,这些信息被严格保存下来,作为传承的底蕴,搞到这些信息可不容易。
关于离开那片迷宫时的感受,回忆起这方面的人不算多,但也有十几个。
他们的感受无一例外的与我相似,就是恍惚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痛苦感。
所以说,我们进入这里时的状况是独特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可能我们进入的这个地方并不简单,也可能与这一次祖巫道场的异常打开有关,毕竟,这一次祖巫道场的打开涉及到了祖巫权杖,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
梵身天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凝视着远方,神情安宁,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笑。
我想起了盘斛给我提供的信息——每一个人进入祖巫道场的遭遇都不一样。
有人说,祖巫道场里是世外桃源。
也有人说,祖巫道场里是九幽地狱。
还有人说,祖巫道场里是仙家重地。
众说纷纭,关键还都不是以讹传讹,全都是真正进入过祖巫道场的人回忆起来的。
结合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离开那片迷宫后,就会进入另一片天地,每个人进入的地方都不一样。
“你一直说我黑,看来我这次运气倒是好了一次,这里看起来宁静祥和,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危机。”
我笑着在她身后驻足,心里却愁云密布,鹞子哥是不是进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于是才有了那种不祥的梦境昭示?其他人呢?茳姚她们难道也进入不同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唯一让我安心的是,我和梵身天是一起穿过入口的,所以,我们一直在一起,茳姚他们也是同时进入的,而且小稚是被茳姚抱着的,所以大概率他们也会在一起,彼此之间至少有个照应。
我收拾心情,询问道:“你上一次是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说到这里,我以开玩笑的口吻询问道:“那个进入了一个男儿国,什么都没干,光挨干的主该不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