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少阳和孟钰出现后,城下百姓便生了几分急切。
众人先是小声问询,随后有几个胆子大的朗声质问起来。
质问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不过瞬息,满城百姓便齐齐喊着“开城门。”
“义父所谓的交代,何时给我与城中百姓?”
“无需着急,你我二人只需慢慢等待。”
褚少阳说完,抬手一挥:“给少城主备茶、椅,少城主身弱,受不得累。”
高乳娘离去,褚少阳则垂着眼不动声色。
他与那人的确有了约定,虽说相互之间并不十分信任,但褚少阳也愿意多等几炷香的时间,看看那人玩的什么把戏。
毕竟,他与那人一样,都希望在今日能打开这城门。
荃笙看着褚少阳,似在听令,见对方气定神闲便知即使那人靠不住,三爷也自有对策,他在心中盘算一阵,渐渐安心,便也站在一旁静等好戏开场。
他们几人城府之深自然可沉得住气,但不见得人人都如他们一般胸有成竹。
满城百姓喊了好久,见无人出来应对,不免连着褚少阳也一起埋怨、咒骂上了。
范满桌哪里能受得住心中敬仰多年的褚三爷被如此诋毁?
想了片刻,他便让燕七儿将张潮生拉了出来。
“义父说的交代,就是这?”
孟钰斜斜瞭着眼皮去看褚少阳,眼底尽是被愚弄的怒火。
“钰儿,你心太急,你爹爹与你说了很多次让你学着沉心静气,你都忘了?”
一杯热茶推到孟钰面前,孟钰垂眼看着,不曾伸手。
只是经过这句点拨,倒底将心底火压了下去。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其实杀害城主的凶手,我已经找到了。”
范满桌爬上高台,让燕七儿将张潮生给带了上来。
虽只过了短短三两日,张潮生却被折磨得够呛,此时脸上淤青遍布,整个人也肿了一圈儿,跟猪头没什么两样。
将人往前一推,范满桌道:“这人,就是杀害城主的凶手,朝岁节当日,我与身边几个江湖弟兄,都看见他鬼鬼祟祟从庆春楼离开。
“这……”
张潮生在黄粱城里大小也算个名人,一来,万和银楼的老掌柜夫妻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善人,城中人或多或少都受到过二人恩惠。
二来则是张潮生原本是个贫困潦倒之人,在张家做着很是低贱的下仆,可突然有一日摇身一变成为了城中人人艳羡的银楼掌柜……
这一变化,让许多人恨不能日日咒他家破人亡,陡然暴毙。
如今见张潮生突然落难,自是聚上好些个落井下石的人。
周围先是升起窸窸窣窣一阵耳语,不多会儿便有人喊着自己亲眼见张潮生杀害老城主了。
孟钰额角一阵阵抽搐,剧烈的疼痛让他想将身边人全部从城墙上丢下去。
“少城主……”
抬手轻轻安抚孟钰,高乳娘转头朝一人微微颔首。
城墙下群情激愤,正想着顺水推舟将这罪名按在张潮生身上,可孟钰却不会让他们轻易如愿。
“胡说八道。”
一个蓄着山羊胡的男子走了出来:“我乃城主府管事许望平,朝岁节当日,张潮生正在城主府为少城主送节服所用的配饰,城主府上下,包括少城主都可作证,他又如何去庆春楼杀害城主?”
“怎么……”
范满桌张口便想辩驳。
他生生捶了张潮生几日,就是为了问出他在朝岁节当天的行踪,以避免如今这等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