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的性格,多半还是随了柳氏。
柳安然想起那个女子,仍旧有些惋惜。至于景云那脾气大,又好闹的性格,才是十足的像了皇帝,柳安然刻意淡忘其生母,又从出生没多久就养着,自然有了感情,两个小人,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时常打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右小孩子,杀伤力小,不怕的。
她近来,越发有慈母的样子,因为时常要抱着孩子,手上的护甲都摘了,平日里少有妆容,只怕孩子亲自己,亲了一口粉底,对身体不好。
可便是这样精细的养着,两个小皇子竟然都有些发蔫,柳安然发觉时,两个孩子已经开始发了高烧。
那是一天半夜,莺歌匆匆将值班的太医叫来,只听殿内,孩提虚弱的哭泣。
柳安然抱着庆云,瞧着景云,心中止不住的发酸。
太医把脉之后,大惊道:“娘娘,两位皇子怕是中毒了。”
柳安然听了,脸色一变,“查,给本宫查。”
她从未想到过中毒,因为孩子吃的东西,乳母也吃,平日里自己都没事,他们怎么突然有事了?
殿内里里外外,查了个便,什么都没查出来。
柳安然心底有些凉,莺歌望着她:“娘娘,怎么办?”
“去,将两个小殿下裹好衣服,抱到德妃的未央宫中。将关雎宫封存,谁都不准离开,谁都不准近来,本宫就不信,查不出来!”她美眸一瞪,说不出的威严。
半夜要换宫殿,毕竟是匆忙。
乳娘抱着景云,莺歌抱着庆云,太医跟在柳安然的身后,走一步,一擦汗。小德子留下,看着殿内的奴婢太监们,任谁都不能离开一步。
天上的星光闪烁着,光芒照着地面,青石板地面上仿佛散出一抹惨白的银色,天上的月亮皎洁的高悬,洁白的像是女人摸了脂粉的脸,出了纸白,在无颜色。
四周很静,偶尔有一声蝉鸣,外加齐齐的脚步声,那是巡夜的侍卫。在请安之后,柳安然便让他们护送自己去未央宫。
好在两个宫殿离的近,一盏茶的功夫,人便到了。
柳安然瞧着门,“框框”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一声声飘向远处,似乎连天边的云彩都因为这声音而被驱散。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很久以前,也半夜曾叩过宫门,那时候的自己是兴师问罪,现在却好似丧家之犬。
不过丧家之犬也罢了,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她仅仅的抱着庆云,手有些出汗。
最先发觉的是守夜的宫女,从门缝里一看是皇贵妃,顿时大惊,连忙将门打开,大喊道:“皇贵妃来了,快去叫醒咱们娘娘。”
很快,殿内就陆陆续续点起烛火。
大半夜而来,吓坏了德妃,她匆匆起身而来,头发披散着,犹如瀑布。身上的衣着也不整齐,脚上的鞋甚至都没穿,就赤脚跑了出来,着急的问:“姐姐怎么啦?”
柳安然瞧着她着急的样子,将孩子给了一个婢女,然后拉住她的手:“别急,别急。”然后挑紧要的说了一遍。
德妃听了,眉头竖起:“宫里的奸佞之辈,也就那一个。”
谁敢跟柳安然动手,想都不用想。安平两个嫔,跟隐身人似的,就不用说了。德妃与柳安然最是亲近,柳安然敢第一时间来德妃这住下,便是表达了亲近之意。
“我不要她害人的证据,要知道的是她在哪下毒。”柳安然面无表情,神色比冰川还要寒冷:“淑妃,还真以为我顾忌着前朝,一下都不能动她么?”
这天晚上,柳安然和德妃睡在了一起,宫女匆匆收拾出来了一个偏殿来,给两个孩子住,初次换了地方,在加上身子难受,两个小家伙哭到天明才睡下,柳安然心疼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