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然往前走了一步,与淑妃靠近,微笑道:“淑妃以我比阿娇,那不就是以陛下比汉武帝么?”
淑妃面色不改,道:“汉武帝一生雄才大略,与陛下不谋而合。”
马屁精。
柳安然叹惜道:“淑妃只知晓汉武帝开疆扩土,却不知他也是个无情之人。阿娇长门宫忧郁而死,卫子夫悬梁自缢而死,李夫人生病而亡,虽然人被怀念,但其兄长陆续被汉武帝所杀。赵钩弋更不用说,被汉武帝下令处死,可以说,但凡被汉武帝宠幸过的女人,皆没有好下场。淑妃,还要比么?”
淑妃抿了抿嘴:“臣妾……”
“你不用急着辩解。”柳安然微微一笑:“本宫只是想告诉你,陈阿娇最终长门宫忧郁而死,是她看不开。卫子夫却是其子自缢,她在无退路,悬梁自尽。但汉武帝余怒未消,遂诛灭卫氏三族,处决太子的幕僚,数万人倒在血泊之中。你可知道,为何陈阿娇被废之后,依旧能在长门宫享受着皇后的待遇,只是没有名分,而卫子夫却族人的命都保不住?”
淑妃面无表情,垂首道:“臣妾不知。”
“因为卫子夫只是歌姬出身,而陈阿娇却是贵族。身为卑贱之人,就莫要去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柳安然从她头上抽下珍珠发簪,随手扔到了湖泊里面,慢条斯理道:“得到这泼天的富贵,也受不住来日弥天的大祸。做人呐,要有自知之明。”
淑妃只觉得羞辱,脸上似有火在烧,火辣辣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屏息,将一切隔绝在外。
六月的天,是最热的,一层层的热浪涌来,然后消失在湖面上。
宫女早就摘好了荷花,却不敢上前。柳安然余光留意到了,便转身,抱过景云,指着道:“喜欢么?”
景云有些发蔫,似乎是困了,点头含糊道:“西环——”
柳安然一笑,淡然的吩咐道:“大皇子喜欢这的荷花,日后便来着给本宫每日送来一支。莺歌,来了之后,放大盆里用冰块泡上,你知道的。”
莺歌欠了欠身,“奴婢知道。”
然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离去。
淑妃欠了欠身,以示恭敬,垂头的那一刻,眼中是止不住的憎恨,手上戴着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戳进手里,血都流了出来。身边的宫女见了,一把拉住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淑妃咬了咬下唇,转身回宫。这事,不算完。
她气冲冲的回了宫殿,一通乱砸。
宫女冷眼瞧着,殿内在无他人,等着发泄的差不多了,方才冷冷道:“够了?”
那声音,竟然是男声。
他身子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身子骨变大,像个气球一般,将宫女的衣服撑了起来,往脸上一抹,掀开了那曾皮。
正是淑妃通奸的那个情人。随着淑妃权利不断的变大,早就将这人调到了自己的跟前,平日里,也能缓解一下相思之苦。
淑妃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我让那个贱人羞辱,难道还不能发泄一番。我好歹也是华族公主,到了她这,竟然将我比作是戏子。”
“她说什么你就是什么了?”男人显然不理解,冷声道:“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重回华族。”
淑妃坐下,脸色阴晴不定:“你以为我不想,回去之后我既是女王,在这还要看人的脸色。可是大秦但凡有国丧,除非是敌军主动攻打,否则一改不许发兵。”
男人想了想,缓缓道:“能不能让华族主动攻击呢?”
淑妃眉目一挑:“你想如何?”
他露齿一笑,多出几分寒气:“比如,你哥哥突然被刺杀,结果查出是大秦之人安排的。”
淑妃冷笑连连:“你低估那个懦夫了,他向来是窝里横,惹得起的人,往死了欺负,惹不起的人,恨不得跪地下当奴才舔对方的脚。”
男人沉默了。
淑妃喃喃自语:“一年,我还要忍受一年,皇帝向来是和事佬,即便我说了,也未必像着我。”她眼神一变:“若是只有的我二皇子,那皇帝会不会改变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