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公公咂咂嘴,他瞧得出皇上今晚心不在焉,晚膳也没用几口,虽说皇上什么都没提,可他就是知道皇上牵挂着娘娘呢!
历经磨难的夫妻,好不容易在一起,总觉着辰光过得很快,一刻都不舍得分离。
娘娘也真是,晚一点回宫,不能差人先回个话吗,看皇上急的心神不宁的样。
“啪!”刘煊宸无奈地搁下笔,捏捏额角,不行了,他没办法再批阅下去了,精力一点都集中不起来。“朕去下御书房!”
罗公公回身去拿披风,他已经走远了。脚下的积雪咯吱,咯吱地响着,更让他心烦。
一推开御书房的门,他就急急地往珠宝陈列室走去。陈列室中有几颗夜明珠,不需要点烛火,室内就亮如白昼。
他怔怔地站在龙盆前,心急促得怦怦直跳。
宛白走了吗?走了吗?如果走了,转动这盆沿,一定就可以看到她了。不,不对,是要本人转动这盆沿,才可以在水晶球中看到自己几世后的样子。
等待,让他心力交瘁,让他频临崩溃。
心口堵得实实的,他窒息得已经无法呼吸了,再多一刻,他就会控制不住出宫去云府,找寻答案去了。
静夜里,车轮压着积雪的骨碌声格外的清晰。
他的身子一颤,蓦地向门外走去。
“皇上……象是娘娘回来了。”今天,宫里只有娘娘的马车出宫,而且是从正门进来的,内务府负责采买的太监们坐的马车都在后宫的角门出入。
刘煊宸背负着手,俊容紧绷,站在后宫的宫门处,屏气凝神看着马车越来越近,马车上风灯的光束映射上侍卫冻着僵僵的脸。
是宛白回来了,还是侍卫回来送信了?
侍卫一看到前面有人,“吁……”忙拉住缰绳。
“皇上?”灯光照射上一张俊容,侍卫讶然地跳下车施礼,接着,车帘从里往外掀开了。
“煊宸……”这声音是宛白的,只是鼻音很重,象是哭过了,“这么冷,站在外面会冻伤的。”她摸索着车柱,想探身下车。
一双长臂揽住她的腰身,将她纳入怀中,那力度大得令她一怔。
“等很久了吗?对不起,有点事一扯就晚了。天气寒冷,不忍让侍卫们跑来跑去。”她柔声在他耳边说道,感觉他无意放她下地,索性就圈住他的脖颈,身子跃了跃,方便他抱着。
心,奇特地一下子就水平如镜、万里晴空了。
“不久,我批完奏折,出来散散心,就看到马车了。”其实,这一晚,那一堆的奏折,他没看清楚几个字,奏折上圈圈点点都是她的名字。
云映绿信以为真地点点头,“我有点累,想回去泡下澡去去乏。”
“好,让竹青一会给你准备热水去。”
“煊宸,竹青我把她留在云府了,她毕竟不是这宫里面的。”
他不追问,“那明儿让内务府再给你找个灵巧点的宫女贴身侍候,满玉一个人有时忙不过来。”
罗公公识趣呀,抢前一步,让寝殿点上了明烛,又吩咐御膳房赶快送上夜宵。
灯光下,刘煊宸凝视着她,真的是哭过了,两只大眼红肿得象两只桃,眼神闪闪烁烁,飘荡着一丝无奈的思绪。
她是医生,生活习性带着点洁癖,四季,不管冷热,就爱泡个花澡。刘煊宸让人在卧房的里端建了一座浴池,四周用玉石堆砌,让玉石很奇特,冬暖夏凉,关实了门,里面一直保持着春天的适宜温度。
哑太监提了几大桶热水,满玉准备了换洗的衣衫,在水中撒上花瓣、点了香精,瞧皇上随娘娘一同进来,她抿嘴一笑,带上门,避到外面去了。
“煊宸,你先上床睡,我泡好澡就过来。”云映绿今晚的情绪有些低落,恍恍惚惚的。
“不,我陪你一起泡澡。”
云映绿看看木桶的大小,又看看刘煊宸,小脸刹然通红。成亲以来,两人聚少离多,但夜夜相拥的日子加起来也有一个多月了,亲密接触不是第一次,但是在明亮的烛光下,彼此裸裎相见,好象还是头一回。
刘煊宸没给她太多的思索时间,俐落地替她除下身上的衣衫,再飞快地除去自己的,抱着她,一同跨进浴涌中,热水的温度,水体的浮力,花瓣的诱香,身体的紧密接触,让云映绿不由地低呼出声,害羞地闭上眼,整个人娇美如花一般。
刘煊宸怕她冻着,不敢动别的心思,用手掬起一捧热水淋到她的纤肩上,然后用柔软的布巾替她擦洗着。
“宛白,今天回府开心吗?”他竟然问出这种白痴到家的傻话,话一出口,他就懊恼地在心中咒骂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