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绿真是无比感动,刘煊宸居然会主动提出让她回云府看望双亲,她不太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刘皇上出尔反尔又不是第一次。
隔日凌晨,刘煊宸起床上早朝,她跟着坐起,他侧目,“回府要起那么早干吗?”说话间,把她塞回被窝,体贴地为她掖好被角。
她这才放下心来,绽开笑颜,“煊宸,我只在云府呆到午膳后,下午寒气加重,我要早早回宫。”她从被中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角,一脸睡饱的红晕。
刘煊宸的黑眸深邃如海,心神恍惚地凝视着云映绿。
不知怎的,云映绿觉得他的身子象罩上了一丝薄薄的孤单。
“煊宸,要不我隔几天才回府,我陪你上朝去。”云映绿撑起身,脸颊磨蹭起他的手。
“不,定下的事不要轻易更改。”刘煊宸柔和了冷冽的眼,转身,隔着被用力地抱了她一下,啄吻了下她的樱唇,“我等你回来。”
说完,他急匆匆地向外间走去,罗公公和一帮太监、宫女捧着龙袍、金冠已经站立多时了。
云映绿哪里还有睡意,在被窝里捂了一会,曙光从窗格子间透出卧房,她便起了床,简单用了点早膳,让满玉去内务府准备马车。
云映绿没有让满玉跟随,只带了竹青,驾车的还是四位侍卫。马车缓缓地从后宫往宫门驶去时,恰逢议政殿中破例休朝一刻,刘煊宸站在台阶上,目送着马车,俊容一派凝重。
一千年后的那个世界里,有宛白的家人,有她可以大展身手的工作环境,宛白若是鱼,那里才是她的水。
魏朝只是她一次意外历险的驿站,她可以停留,可以观赏沿途的风景,但她可愿长住?
他可以尽一切的力量束缚住她,但绑得了她的身,绑得了她的心吗?
他很想自私、霸道地向她提出不准反驳的要求,可是他无法启口。真心的爱上一个人,对方若不快乐,你也不会开心的。
爱不只是拥有,还有成全、牺牲。
所以,他给她选择的机会。
一下马车,她讶异地发觉云府的前前后后居然有士兵把守,云员外、云夫人出来迎接时,表情也是古里古怪的。
“爹、娘,府里面出什么事了吗?”云映绿四下张望,爹娘气色还好,眉宇间没有堆积愁云,府中一切都依旧,可她就是敏感地察觉气氛有异。
“没出什么事,就是来了个人。”云夫人抬头看了眼绣楼。
“亲戚吗?”
“不是,映绿,”云夫人握住她的手,把她拥在怀里,“不管……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爹娘的好女儿。”
“娘亲,我不是你的女儿,难道还会是别的女儿吗?”云映绿一头雾水。
云员外与云夫人对视一眼,“那……那去见见你那位朋友吧!她就在绣楼里等你。”
“我的朋友?”云映绿大眼直眨。
她在魏朝有闺中好友吗?
她狐疑地抬步上楼,隐隐听到楼上有人在拨琴弦,还有一两声轻柔的嗟叹。她的心“咯”了一下。
一步,一步……她站在房门前,深呼吸,深呼吸……
她轻轻推开房门,双瞳愕然地瞪出了眼眶。
那是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云映绿!”
“姬宛白!”
房中弹琴的女子抬起头,和她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刘煊宸瞥了眼墨黑的夜色,眼睛又深了一些。已经三更天了。
“皇上,娘娘她一定和国丈许久没见面,有许多话聊,聊着就忘了时间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罗公公拿下宫灯的灯罩,拨了拨灯花,又转身从暖壶里给刘煊宸倒了杯参茶。
刘煊宸接过,浅浅地抿了几口,皱皱眉,拿起朱笔,继续在一堆奏折上圈圈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