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双双并立,共赏月色,都没有牵着手,都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但已经是往日不敢设想的亲近了。
“我记得以前好像答应过你,陪你看遍天下好夜色,好星光,凤台城的不太好看。”王轻侯笑说。
“这里的夜晚,夜灯太多太亮,星辰就黯淡了。”
“不对,是最好的星辰在你眼中。”
“看来王公子不管经历多少,情话张嘴就来的本事,倒是没有落下的。”
“要诱拐一位神枢的芳心,当然得卯足了力气。”“你是知道越清古的出现,意味着事有大变,所以,愿意少一个与你针锋相对的敌人,多一位与你并肩作战的密友,你不必这样藏着的,我很清楚,你的话中哪一些是真的,哪一些是因为某种原因才说的。
”
“我的爱情一直挟裹着阴谋,从来不纯粹,你是最明白的。但爱你这件事,是真的,你也应该明白。”
“越清古有一重身份我们从来不该忘记,他代表着越城,北境要出事了。”
“啧,混乱,我的最爱。”王轻侯叹笑,“我还怕他们不乱呢。”
“王轻侯,爱你这件事,一直很辛苦,从来不容易,不论是方觉浅又若是星伶,嗜血如狂的妖女或是圣洁高贵的神枢,她们有一件事始终没有变,爱于她们,从来奢侈。但谢谢你,没放弃。”
“不客气。”
两人一左一右,无声分开,默契的都没有回头,只有那一炉炭火渐渐熄冷下去,冷冰冰的房间里稍稍的多了那么一丝丝的人气。
只是方觉浅目光往左上方的屋顶微微瞟了一眼,又慢慢收回,像是一种警告,也像是一种挑衅。
屋顶上站着的人手指交叉,食指轻点,暗自发愁,女大不中留啊,这都敢为了心上人跟自己叫板,警告自己不要对王轻侯做出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来了。
他会对王轻侯做什么?
这眼瞅着王轻侯自个儿就要去作死了,也有人要帮着他作死了,自己坐着看好戏就成了,还需要做什么吗?
至于对自己这么防备警惕跟提防着贼似的吗?有这么当闺女的吗?别人家的闺女都是贴心小棉袄,自个儿的这整个一糟心铁烙衣啊。
愁人!
奚若洲转身抬头看了看这并不是特别美丽的凤台城夜空,忽然笑了笑:“北境,有意思。江公啊江公,你自诩机关算尽,但算来算去,还是在我的局里跳着,跟着我预设的轨迹走着,你又知不知道呢?”
所有人都照着我的轨迹在按部就班地各司其职,你又岂能意外?
王轻侯,王启尧,越清古,的确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好孩子,只是可惜,这件给我伶儿的嫁衣,你们依旧是做定了!想对伶儿出手,你岂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