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被他男人打死的。”
“你咋就断定人是被打死的?”
“唉,说到底,还是由我引起的。”
“快说,到底是咋回事?”
蔡疙瘩深埋下头,说:“有一次我正在帮她挠痒痒,不小心被她男人碰到了,当时我还小,他按住我,用绳子把我给绑了。那女人不管一切向前拉扯,想帮我解开身上的绳索,却被他男人翻身扑倒,也给绑了。然后他就当着我的面,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根擀面杖,先是没头没脸地拸了一阵子,然后像是觉得还不过瘾,就直着捅进了她的身子里面,捅了没几下就出血了,那血像小河似的,呼呼地直往外流……”
“那还不把人给捅死了呀?”
“当时还没,那个女人还算义气,边痛得嗷嗷叫着,边央求男人把我放了,说是她强迫我的,不管我的事。”
“后来呢?”
“那男人见女人淌了那么多血,头也垂下来了,就慌了神,赶紧松了绑,搬到床上去了。然后又折回来给我松了绑,一双大手揪着我的脖子,威胁我说,如果说出去,就杀了姓蔡的全家,灭了蔡家的门户。”
“疯了……疯了……那时候就不是人了,成野兽了。”
“可不是嘛,眼珠子都变成红球了。”
“然后呢?”
“过了两天,那女人就死了。”
蔡富贵心里一阵翻涌,开水烫着一样难受,他咬着牙根说:“你呀你,咋就做下了这么大的孽呢?真不知道你前世是个啥玩意儿,下世来就知道祸害人,也合着蔡家祖上八辈都做下了缺德事,遭了报应,招来了你这么个祸害,连我们这些晚辈的脸面也全让你给丢尽了!”
蔡疙瘩叹一口气,喃喃地说:“那时候我还小,又是那个女人主动要的,怎么能怪我呢?”
“老东西!你倒觉着委屈了?”蔡富贵边说边低头琢磨起来,突然觉得那事其实也不能全怪蔡疙瘩,其实他也挺无辜的,当时他还是个孩子,又经常被人欺负,心理早就变得跟正常人不一样了。
再说了,也怪那女人“痒”得邪道了些,还专喜好吃那一口,又摊上了一个恶毒的丈夫,下手那么狠,这才要了她的命。
说到底,其实与蔡疙瘩也没有多大关系。
想到这些,他接着问:“那女人就那么一死了之了?她家男人没再找你的麻烦?”
“他老婆没了,他肯定恨我呀,瞅了个夏天的中午头,他就溜进了我自己住的那间小破屋子里,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子。当时我正睡得迷迷瞪瞪的,等被惊醒的时候,他已经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打眼一瞧就瞎眼了,你都想象不到他手里拿的是啥刀子?”禽兽不如的蔡疙瘩脸上竟然也浮出了惊悸之色。
“还能是啥刀子,杀猪刀?”
“那竟然是一把阉猪的刀子,很小巧,很锋利的那种。”
“他——他想杀了你?”
“杀了倒痛快了,本来自打进了桃花村后,我就活腻了,不想再活了。可他偏不,他把我手脚绑牢了,然后右手握刀,左手攥住我那个被吓蔫了的物件,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份,又恶毒地骂了几句,便把刀刃放到了上去,猛劲一划,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蔡富贵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巴大张着,完全被吓傻了。
蔡疙瘩紧咬了咬牙关,发出了细碎的咯咯声。不知道他是在恨,还是在疼,只觉得一阵阵钻心的冷。
“那一刀下去,可是会死人的,你咋就活过来了呢?”
“还不多亏了你奶奶呀,也就是我的亲娘,她发现了以后,急得要命,又不好意思送到医院里去治疗,只好在家用草根药洗,用草木灰敷,用了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渐渐好了起来。”
“真应了那句老话了,贱狗命大!看来是天不想灭你啊,可你倒好,不回头反思,吸取教训,好起来了还继续折腾,弄得满村子都鸡飞狗跳的。”
“蔡富贵,这事也不怪我,你信不信?”
“啥?这事也不怪你?”
蔡疙瘩点点头,说:“也不知道你奶奶给用的啥药,伤口长好了以后,下边也起了变化,那东西变得古怪难看,就像个丑虫子,可难看归难看,可个头、劲头的都比之前大了许多,并且还经常犯痒痒,一旦痒起来就要命,一直痒得心里头。说也奇怪,不管痒得多么厉害,只要一沾女人,立即就缓解了,就不痒了,所以才……”
“滚!尽胡说八道,俺怎咋就从来没听说过那种病呢?”
“蔡富贵,真的,叔没骗你。”
“老驴,又在找借口!”蔡富贵嘴上这样说着,心里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冲动,他竟然想亲眼看一看蔡疙瘩的下身,想亲眼验证一下,他蔡疙瘩那个被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的玩意儿究竟长成了个啥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