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
景舒珩语气低落,“他故意将玉佩交给韩志义,并特意告知其重要性,还将韩冬的下落透露给韩志义。”
“韩志义为了救出韩冬,必然会想方设法,让宕西这边儿乱起来。
只有宕西乱起来了,便不会有人,过多关注禹城。”
“所以,他将玉佩交给白音提布。
恰好那时,我将计就计,孤身去追,随后失踪的消息传来,军心不稳,宕西动乱,诸多视线全部聚集于此,达到了韩志义的目的。”
“而白音提布却是清楚的知晓,你我的关系,于是借着玉佩大做文章,也达到了动摇军心的目的,必然趁此良机,带兵来犯。”
“而我哥,只需派人在禹城等着,便能将韩志义从众余孽,一网打尽。”
“宕西这边儿,损耗的兵力,也只是曾经起过异心的兵马。”
听到这儿,饶是文楚嫣,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她一直都知晓,景柏蕴心机深沉,敏感多疑,可她确实未曾想过,景柏蕴竟如此滴水不漏,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并且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一想起昨日,景柏蕴拿景舒珩的性命,要挟自己说出林池霜下落,文楚嫣都忍不住喟叹。
但凡当时,她松了口,那景柏蕴的所有目的,皆会尽数达成!
剩下的,无需景舒珩特意向她解释,文楚嫣也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两军打了一天,谁都没占到好处,但景柏蕴手里还有十万大军,再加上满成仁特意留置后方休养的二十万兵马,并由安然归来,战意十足的景舒珩带兵,趁着夜色,直捣北庸后方。
想不胜都难!
这一役,景军不出所料的大获全胜!
北庸损失惨重,仓皇而逃。
全军上下,欢呼雀跃!
但只有少数人知晓,他们所有人,上至景舒珩,下至无名小兵,全部成了景柏蕴的棋子!
半晌,文楚嫣才长长吐了口气,低声感慨:“景柏蕴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但他却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储君品性应当温良纯善,心怀天下,但帝王,则需杀伐果断,雷霆之威。
而景柏蕴不仅心思缜密,还心狠手辣,莫说景舒珩了,便是纵观朝野上下,其余几个皇子捆一起,都不一定斗得过他的心机。
自此,文楚嫣也终于信了那句‘我若想让景舒珩死,景舒珩绝活不到今日。
’
闻言,景舒珩无声叹息,压下心头的低落,轻声道:“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都觉得,我哥就该君临天下。
皇位除了他之外,谁都没资格。”
听到这话,文楚嫣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沉默了半晌后,轻声询问:“那你呢?可曾有过不甘?可曾想过一争?”
景舒珩苦笑一声,倒是没有隐瞒,轻轻点头:“怎会不想?万人之上至尊之位,生杀大权弹指之间,是个人都会想吧?”
“幼时我也曾不甘,凭什么哥哥生来便是太子,而我即便整日无所事事,也无人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