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烛火摇曳。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噼里啪啦敲打着墙缝里顽强生长的小野花。
经过两轮风雨摧残,白色的花瓣都变得几乎透明,沾满潮湿的露水,瞧着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垂下的藕荷色帐子里,魏缜耍赖般地圈着怀中的少女。
两条结实的双臂紧紧环抱着她,那力道,还有掌心的温度,仿佛要将她融化般。
沈青梨闭着眼,纤长乌黑的眼睫毛还沾着晶莹的水光——
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支离破碎的意识总算缓过神来。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沈青梨身子愈发僵硬。
她试图挣扎,逃离那禁锢,奈何魏缜力气极大。
再加之刚才消耗了太多,她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他抱着。
望着身旁眉宇餍足,仿若已经熟睡的男人,她眸光颤动,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
又一次。
从入府被他掳去假山后开始,一次又一次。
为何他都已经成婚娶妻了,仍是不肯放过她。
难道真的只能按照他所说的,等他腻了,她才能得到解脱么。
沈青梨只觉得整个人掉入冰窖般。
绝望,迷茫,无助……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摸出枕头下的剪刀与他同归于尽,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要是这般做了,姨母和表弟定然会被大夫人记恨到死。
而且她也不想死。
生命如此可贵,她在苏州老家过得那般艰难都没想过死,为何要因为一个纨绔子弟的错误而死。
种种思绪充斥着脑海,沈青梨忍不住将脸埋在枕边,无声的落泪。
哭到最后,大抵是太累了,她也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耳畔轻柔均匀的呼吸声,昏暗床帐里的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伸过手往她颊边一摸,就触到那冰冷的泪痕。
眸色暗了暗,他抿着唇。
片刻,大手伸入杯中,他覆在她小腹上摩挲了两下。
见她似是被惊扰般闷哼两声,他才挪了手,掖了掖她的被角,将人重新搂在了怀中。
不能再将她留在府里了。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
沈青梨悠悠转醒,身旁男人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愣了神,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只摸到冰冷的被褥。
难道昨夜是梦?
可这念头很快就被身上那被重物碾过的酸疼给打破。
稍微动了动腿,那阵不适就叫她倒吸了口凉气。
关于昨夜的一切也都在脑海中浮现。
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