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年夜。残颚疈晓
整个G市在这一天大降温,半夜开始天空里就飘起鹅毛大雪,仅两小时雪花就给大地铺上的毛毯,一眼望去,清一色的白。
医院病房里的分式空调挂在墙上,呼呼地往外吹暖气,不遗余力。顾夏躺在床上,睁眼看着窗户,下了一夜的大雪此刻已经停歇下来,只是窗沿上覆了好厚的一层,屋顶上挂着的冰棱垂下来,不停地往下滴水。
她一夜没睡,身上盖了两床被子,可翻来覆去地总是觉得冷。空调里的温度已经调到最高,热风从头顶沉下来,却不觉得温暖。被子里的一双手始终都按在小腹上,贴着那里的温暖,才不至于害怕不至于惊慌。
以为只要睁着眼不睡着,这一夜就不会过去,凌晨眼皮加重连打瞌睡,她却把杯子里的凉水全灌了下去,睡意瞬间消灭。
昨天穆旭北走后,她就想开门出去,可是房门一开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一排保镖,他们穿戴整齐,面部僵硬,就连要进门的千惠都被拦在外面,其中一个人机械式地传达他的话,“总经理交代,手术结束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去。”
呵呵--
她明明就是生活在现代,自己还是学法律,可当下却被人当成犯人一样囚禁捆绑。
“咚咚!”突然有人敲门,她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充满期待的看向门口,只要有人进来,那她就有出去的机会了。
两名保镖进来,不说一句话地就走到电视机前合力把它搬走,然后房门又被人合上。
失望随之而来,身体往后靠在墙上,冰凉的触感透过病服传遍全身,她忙拉住脚边的被子盖过肩膀,缩成一团。
电视机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要它搬走?难道以为她已经神奇到了能用电视机逃走的地步么?
再过半小时就到进手术室的时间了,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出去?挂在对面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跨过,每次转动都响在耳边,震在心头。
分钟顺时针又转过九十度,手边的被套快被她用手指抠破了,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上,快步走到门后,拉着把手把门拉开一条缝,直接看到外面。保镖们依旧像最初的那样笔直站立着,经过病房的人看到这样的架势立即绕开路走,有些实在不得不经过的,就低头碎步快速通过。
外面看守的人一个没少,外面的人又不能进来,那从门口逃走的可能基本是零了。手心松开门把,抬眼环顾整个病房,下一秒眼睛定在窗户上。
她住的是二楼!
而且一楼是类似车库那样非常低矮的楼层!!
急速走到床边打开窗户,头伸出窗户望下去,心里即将泯灭的希望又重新燃烧起来。
要抢走她的孩子,她宁愿从这里跳下去,大不了一尸两命。
“你干什么!”
顾夏刚踩着凳子站上传言,就听背后有人大喊,她转身过去,只见医生护士全都涌进来,还有门外的保镖也冲上来,这次她终于从带头的人脸上看到了慌张。
有慌张就好,这次她不用跳楼了!
“你们别过来!”她故意把抓在窗子上的手放开,一群人看见她这样原来还想上去拉住她的冲动全被强行压下。
他们都怕就这样冒昧的跑上去,她脚底一滑整个人都会从这里掉下去。
“顾小姐,你先下来,有话好好说。”保镖头子双臂敞开,将身后的手下全都拦住,他打算用劝服的手段。
可是顾夏早就比他先打好了如意算盘,她根本不听他说话,“放我出去!不然我就跳下去!”说着,她还把踩在窗台上的一只脚抬起,往后退直接伸到半空中,只要她身体往后一仰,她整个人就会像冬天的落叶,从枝头一直往下蹿,最后没进泥里。
对面一些胆小的护士早就吓地脸色惨白,互相抱着捂住眼睛,根本不敢看窗户这边,好像上面的人已经跳下去了一样。
保镖左右为难,现在要是把人放了那就是违背总经理的命令,到时候他们一群人都会去喝西北风。可如果不放,窗户上的真的跳下楼,他们可就扯上了刑事责任啊!
顾夏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回答,又扯足了嗓子重复,“你们让开!让我出去!!”
“穆旭北他有什么权利把我关在这里!他又有什么权利杀死我的孩子!!”越说越激动,单脚站立双手又脱开了窗沿,她整个人都站不稳,一前一后不停地摇摆,看的下面的一群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顾小姐,人我不能放,可是手术我可以私自暂停,一切都总经理来了再定夺。你说这样好不好?”被逼紧了的保镖最后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