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镜头不是我摔坏的!”
虞软软立刻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她想要解释。
虞清却一脸漠然,无视她的辩解,只是扭头问管家,“给刘婶结算工资,让她明天不要来了。明知大小姐刚回虞家,不懂规矩,还不提点她,虞家雇佣你何用?”
就这样,刘婶被开除了。
那个价格昂贵的破损摄像头被虞清当做垃圾一样丢进纸篓。
同时被丢弃的,还有虞软软的自尊心。
她刚回虞家,不懂规矩。
这简单的一句话,有多么杀人诛心?
她记得自己当时红着眼圈想要解释的心情有多么迫切。
她承认从贫民窟长大的自己确实沾染着一些坏脾气,但在虞家她尽可能地收敛,最基本的生存道理,早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被逼着学会了。
她怎么可能弄坏二哥的摄像机?
她难道不清楚自己在虞家的地位么?
她每一分每一秒不是看人脸色行事,谨小慎微?甚至连佣人都不拿她放在眼里。
后来,虞程程回家发现刘婶被开除,哭着找虞清求情,才说出了实话,“二哥,你那个摄像机是我碰坏的,我下午带梓涵来家里玩,她觉得好奇,非要看,我拗不过她,但是她想伸手来抢,我不敢让她乱碰,争执之下,就把镜头摔坏了,你别责怪刘婶好不好?你让她回来吧?”
虞程程哭得梨花带雨,她那么善良,那么诚实。
她的表现让虞家上下都钦佩她,欣赏她,就连虞清也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最终同意让刘婶回来。
他们握手言和,他们皆大欢喜。
唯独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被冤枉的虞软软无人问津。
那时的虞软软内心针扎般的刺痛,有种想哭的冲动,却不知自己为了什么而哭。
二哥没有责怪她啊,没有惩罚她啊,他只是惩罚了一个佣人,只是责骂了佣人。
那时的她对二哥滤镜太重,竟然忘了有个词叫指桑骂槐。
他是没有惩罚她,没有责怪她,可是他心里对她的偏见,让他轻易就将她视为罪魁祸首。
他觉得她毛手毛脚,不懂规矩,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东西是她弄坏的。
甚至,不跟她计较。
因为在他眼里,她无关紧要,卑贱得无可救药。
那时年少的她,并不懂得二哥给她造成的伤害,远远要比大哥三哥更深,她只知道她畏惧二哥,
她看二哥,就像看一株高岭之花,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造成了内心无法磨灭的创伤,自卑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其实直到前世临死之前,她都没有去深思自己和二哥之间的关系。
直到那日虞程程抛下她,独自一人逃跑的视频被公开,二哥却依旧视而不见,只顾追着虞程程离去。
她才突然醍醐灌顶。
她一直以来所敬重的二哥,其实不是天生冷漠孤僻,只是对她冷漠孤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