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没有回头路。
雍羽自然知道裴西遒吃哪一套,于是假意委屈抽泣,唬骗他心软。他终究抵挡不住,还是沦陷进了她的引诱里。她颤抖着去扯他衣衫,很莽撞地扯开,听到他轻笑,而后一吻落在她鼻尖,说,怎么这般猴急,是你的,跑不掉。
站立时不同以往,艰难生疏。
他说慢些,别急,她却全然不顾任何,失控地渴望那份痛还能更深更重,最好能疼得压过内里那股钻心剧痛。
被他温柔地亲吻,爱抚,取悦……
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开心。
“雁回,”想到了即将发生的事,她仿若陷在业火里苦苦煎熬,不由得哽咽着问,“你会怪我吗……”
他说,是我的选择,是我要与你相爱的。
“窈窈,不论发生什么,这个人,这颗心,都在你身边,不逃不弃。”
她突然笑出了声,笑得两肩轻颤。
其实她在哭,借着笑声,泪流满面,抖得厉害。
“对不起……”心好像碎成了千万片割在肺腑,痛得她呼吸困难,“别恨我……”
他似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仍虔诚地安抚她,尽心取悦着她。
宽阔有力的臂膀多么令人安心啊,他肌肤滚烫,又似炉火般温暖得让人舍不得远离。
她好喜欢他的一切,他身上的气息就是治愈她沉疴的唯一解药,心越痛、就越是发疯般想与他紧密无间,像挖肉补疮那样病态疯狂。
他在,就有暖融融的光明照耀在她身上;离开他,她就形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渊海,再无暄煦。
可她注定离开他,注定像那被青苔包裹住的小荷,纵被解救、短暂绽放,随着玄冬来临,依然要走向既定的死亡;很久以后,他是否还会记得,他的生命中曾有过那样一场衰败的暮夏,有过一刹的惊鸿掠影?
“算了,还是……恨我吧……”
她失神,紧拥着他,低语宛若薄雾轻扬,那般脆弱,那般易逝。
“恨,总比……不在意好。”
她说着,再次用石头一样坚硬的外壳封闭起内心。冷下血液,狠下心肠。
最后一次,贪婪地从他身上索取着,让堆积到极点的悲痛与爱欲,犹如山塌雪崩般一齐爆裂……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与之一起闯入视线的,是数不清的明亮火光。
她呆呆睁着眼,看他本能地挡在她身前、先拢紧她衣衫,迅速将她裸露的身体遮盖严实。
“什么人——”有侍卫高举起火把,扬声呵道。
结束了。雍羽想。
她与他短暂如南柯一梦的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