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马……什么神婆,这个时候县老爷的银两你都还敢骗?
但得知余县令的来意与刘家无关,陈年也就放下心来。
他害怕再耽搁时间,直入主题:“大人,不瞒你说,在下刚才在这里发现了一些疑点……”
“哦?”
五人同时抬头盯着陈年,眼里放亮。
本来像霜打的茄子,现在像向日葵。
“快说!”
余县令比他还急。
“大人请跟我来。”
陈年把余县令带到火场最中心,捧起一把完整的、湿漉漉的谷壳,摊到余县令眼皮底下:“大人你看……”
“这些谷壳,没有火烧的样子,而且还湿润,证明这场火并不是自已燃烧殆尽才熄灭……”
这还用你说?当晚大伙可是拼命的救火……
余县令抓了一些谷壳,细细端详,也不知道他懂不懂,点头道:“你继续说……”
“大人再跟我来……”
余县令像只乖巧的小狗,紧紧贴着陈年屁股,生怕走丢。
“大人你再看……”
“这些……
这些……
还有这些,是不是都是白米?”
陈年带着他在边上绕圈,走一段距离,就捧起一些烧剩的白米给他看。
余县令点头如捣蒜。
陈年突然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按照稻谷的堆放,火源不可能会从正中烧起,必然是从四边开始……”
“那么问题来了……”
“为何最早起火的四边,尚有烧剩的白米,而最中心大片大片的地方,有着未曾燃烧过的谷壳,却连一粒白米也没有?”
谷壳裹着白米,既然外层都没烧焦,那么里面的白米到哪里了?
这是最基本的逻辑……
五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似懂非懂……
“贤侄,您请说……”
余县令求知若渴的眼神,看得出他想啊称呼陈年为老爷……
陈年深呼吸一口气,指着火场:“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他提高声音,响亮而笃定:
“我可以肯定,除了四边上少许地方,这中心大片大片,堆放的不是稻谷,而是稻壳!”
“也就是说,三千袋稻谷,里面掺了假,大部份是稻壳!”
陈年这一番话如同炸雷,把五个人惊得呆若木鸡。
“不对,这些稻谷都是从漕运码头直接运过来……”
半晌,余县令才反应过来,颤声道:“稻谷裝车的时候,会有衙门的人轮流换守码头抽检,又怎么会到了这里就变成谷壳?”
西北方没有漕运,从各地征收的粮食只能集中统一后,再由陆路押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