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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赴汤蹈火 义不容辞救危难(第1页)

王有龄的官越做越大,一直升任到浙江巡抚,封疆大吏朝廷二品大员,只不过受命于危难之中。王有龄当上浙江巡抚没多久,东南诸省就被太平军占领了,清军节节败退,太平军锐不可当,很快就占领了南京,定为国都,改名天京。江苏一失,浙江难保,不久杭州被围,王有龄几次向朝廷请求救兵,然而,清将畏敌如虎,皆不敢相救。眼看城中断粮,难以坚守。

胡雪岩奉王有龄之命,在杭州城被围困数月将近城破之时,前往上海购粮,一路上太平天国义军对清军及各种商人围追打击,实在是危险重重。但胡雪岩凭着救民于水火的满腔热忱,以及帮助好友王有龄实现报国之志的愿望,沿路直到上海。由于在嘉兴附近受太平军盘问时,一句话不对就被对方粗暴地砍了一刀。一路上无药可医,胡雪岩在荒郊野岭胡乱找些香灰掩敷,从小褂子上撕了些布条扎紧,到上海古应春家中时,伤口已经溃烂,同时身心疲惫。刚住下,胡雪岩就全身发高烧。古应春与妻子七姑奶奶视胡雪岩为可以共患难的真心朋友。因此,古应春与七姑奶奶对胡雪岩照顾得十分细致,为他洗伤,请医生,弄吃的。胡雪岩一直昏厥了数日,全赖古家悉心照料。由于腿伤一时半刻还好不了,无法行动,这一切自然由古应春代劳。

胡雪岩因一路上太平军封锁盘查,根本带不了银两,所以到上海是空手而来,但却要带十万石大米到杭州,途中还有太平军的盘查封锁。这件事仅凭胡雪岩个人力量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古应春的大力帮忙使他采购粮米一事并无大碍,最最关键的是运输了。虽然闻讯相助的尤五本人是漕帮运输业的龙头老大,他的势力就在于河运,但当时的运河已不通了,嘉兴有太平军把关,这一大批粮食这一关就过不去。唯有考虑海运,海运是沙船帮的势力,沙船帮与漕帮向来有解不开的过节。沙船帮老大叫郁馥华,以航行南北洋起家。河海两运,真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间本无恩怨,但自从有南漕河运改为海运之后,情形就大为改变了。他倒还算明事理,认为既然朝廷决定的事,大势所趋,并非郁馥华要延揽和兜抢尤五的生意,打碎漕帮的饭碗。但他手下兄弟却没有这么想。加以沙船帮的水手进进出出,目中无人,趾高气扬,茶坊酒肆,出手阔绰,漕帮兄弟相形见绌,越发妒恨交加,两帮兄弟之间常常发生口角和摩擦。

有一次两帮群殴,虽然漕帮欠理,但依照江湖规矩:“江湖事,江湖了。”郁馥华却将尤五手下的几个弟兄,扭到上海县衙门。知县刘郇膏是江苏的能员,也了解到江湖中的漕帮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愿多事。同时古应春去说人情,刘郇膏很是知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传了尤五到堂,当面告诫一番,叫他将漕帮的几个弟兄领了回去。

两帮结怨由此而生。尤五认为,连县老太爷都知道松江漕帮不是好惹的,郁馥华反倒不讲江湖义气,大家同是“靠水吃水”,一条线上吃饭的人,全然不能互相照应。尤五特地为此召集所属码头的大小头目,郑重宣布:凡是沙船帮的事情,松江漕帮,不准参与。有跳槽改行到沙船帮去做水手的,就算“破门”,见面不认。

事情过后郁馥华也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心中十分不安,几次托人向尤五致意,希望修好,尤五置之不理。尤五对胡雪岩当年在漕帮经济困难时,放款给自己,心中十分感激,时常寻机会报答。因此尤五感到如今为胡雪岩的事却不得不违反自己当初对漕帮兄弟的告诫,要向对方低头了。

与郁馥华碰面,人果然热情。尽管当时他身价已过百万,却待人接物无任何骄横之态,反倒显得诚恳谦恭。尤五既为修好,这也是郁馥华多时心愿,郁馥华当时非常高兴。从利害关系上讲,沙船帮虽然兴旺一时,到底根浅,而漕帮到底根深蒂固,势力不同,两帮言归于好,在沙船帮方面更为重要。郁馥华认为两帮修好,这事值得大大铺张一番,传出去足可增添自己的光彩与声势。因此,尽管尤五焦急的神情表示他有急事相求,郁馥华的儿子郁松年也一再提醒,但当天终于没能把事情敲定。

接下来七姑奶奶也帮了胡雪岩大忙。胡雪岩养伤在床,便托七姑奶奶去照应漕帮请整个沙船帮吃饭的酒席。因为七姑奶奶经过大场面,轻车熟路,驾轻就熟,办这样的事顺顺帖帖。由于她的身份和性格特殊,胡雪岩与古应春许多不好说出口的话,她都说得极是个理儿,有板有眼的,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佩服。事实也证明她的方法是最好的。当初胡雪岩与古应春的意思是两帮修好,请尤五拿一个道台的单子去与郁馥华商谈。但身为江湖人的尤五认为这样做不太好,无奈古应春与胡雪岩都觉此法可行,并力劝他,一时心中犹豫不决。七姑奶奶一听说此事,马上找到尤五说:“要做官的出来圆场,就有点吃罚酒的味道,不吃不行……”

“对,对!”尤五一拍大腿,对此大为赞赏,还是同在江湖的妹妹了解自己的心思,了解江湖的做法与规矩。他说道:“你这句话说到我心里了,小爷叔那里我实在不好驳,那样一来的确有点这样的味道。”

“江湖事,江湖了,”七姑奶奶又来了些慷慨激昂之气了,向尤五建议道:“五哥,你明天去看郁老大,只说目的是为了解杭州之围和维护小爷叔的交情,向他低头,请他帮忙。这话传出去,哪个不识你大仁大义?”

尤五凝神想了一下,觉得十分在理,骤然转身走了。他已经认可了妹子的话,认为江湖恩怨不必惊动官府,事情进展将会更加顺利。

郁馥华沙船帮海运的事已经敲定了,但还有一桩事情也很重要,即运粮途中的安全保障问题。运输过程中难保不遇上太平军,此时太平军已逼近上海,沿海已有变民打着太平军的旗号在抢掠,还有从太平军围困地方逃出来的饥民等,一旦遇上这些人,谁来抵挡?这些人可都是亡命徒。没办法,只有使用武装,最好的办法就是请洋人的洋枪队,胡雪岩出钱。因为仅仅从洋人那里购枪,要训练成百发百中的那种本领,也非一朝一夕之功。这一处古应春又立下了大功,从英租界洋将戈尔那里雇佣了一支荷枪实弹的武装保护力量。

运粮船队由浏河出长江,经崇明岛南面人海,一共是十八条沙船帮的运粮船。保护船队的武装,一共是洋兵一百二十人,一百零八名士兵,十名官长,还有两个是联络官——古应春的弟子萧家骥和洋行通事李得隆,分坐两条沙船,插在船队中间。

胡雪岩在第一条船上。同船的有萧家骥、李得隆、郁馥华派来的“船老大”李庆山,还有一个姓孔的联络官。一切进退行止,都由这五个人在这条船上商量停当,发号施令。

一上船,胡雪岩就接到警告,沙船行在海里,忌讳甚多,舵楼上高处供着天后神牌位,两边陪供着龙王、龙母的小神龛。船上不准说很多话,如翻、沉、逆、卷、狂、暴、抬、梦、幻、死、伤、倒、沉、栽,等,胡雪岩怕犯沙船帮的忌讳,自己心下打个谱“少说为佳”,在船上便不太说话,闲下来只躺在船上想心事。但是,别人不同,年轻爱动、思想活跃的萧家骥虽经常随洋人海上旅行,但洋人的轮船上并无这些忌讳。姓孔的也常在洋行里转,思想行为早已“洋化”,根本瞧不起沙船帮这一套,认为是中国人的愚昧。李庆山和李得隆不用说,本是沙船帮里的人自然懂得帮里的忌讳,不该说的不说,该说的还照常要说。相形之下,就显得平日谈笑风生的胡雪岩仿佛心事重重,神情万分抑郁的样子。

于是姓孔的提议打麻将,萧家骥为了替胡雪岩解除寂寞,特意去请他人局。

“五个人怎么打。除非一个人做——”

说到“做”字,胡雪岩缩住了口。他记起坐过“水路班子”的船,“梦”字是忌讳的,要说“黄梁子”,便接下去说,“除非一个人做黄梁子。”

萧家骥一愣,想了一下才明白。”用不着。”他笑着说,“我不想打。胡先生你来,解解烦闷吧。”

于是胡雪岩无可无不可地人了局。打到一半,风浪大作,被迫终止。胡雪岩又回到铺上去想睡觉,不料船在风浪里上蹿下跳,左右摇摆,不一会儿,就令他大呕大吐起来,胃里的食物吐光了,连胆汁也吐了出来。脸色蜡黄,头昏脑胀,站也站不住,卧也卧不稳,心里那份难受的劲儿,真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感。

“胡先生,不要紧的!”萧家骥一遍一遍地来安慰他,“你看我,就没感觉了,风浪小下来自然就好了。我初次坐海船也是这样的,要经过两三次就好了,放松情绪不要去想,会好一点儿。”

不光是语言安慰,还有起居上的照料,给他送水,拿来吃的,这是临上船时,七姑奶奶亲手烤制的一袋饼干,让萧家骥带着,和胡雪岩路上吃。胡雪岩摇头,萧家骥告诉他,硬撑着也要吃点东西,别怕吐出来就不吃。胡雪岩拿了一块慢慢啃,萧家骥把其余的饼干放在胡雪岩床边盛东西的网篮里,让他随手就够得着。对待胡雪岩真像对待师傅古应春一样,尊敬而亲热。胡雪岩十分感动,心里有许多话,只是浑身像散架了一样,没有精神去说。

入夜风平浪静,海上涌出一轮明月。胡雪岩晕船的毛病,不药而愈,只是感到腹内饥饿,伸手在床边的网篮里摸索,惊醒熟睡中的萧家骥。

“是我!”他谦然说道,“想掏出点儿饼干吃。”

“胡先生,现在觉得舒服了吧?”萧家骥立即帮着打开网兜,掏出几块饼干,又接着说道,“尾舱里还给你留了粥在那里,我替你去拿过来。”

于是萧家骥点上一盏马灯,到尾舱端来一盆粥,另外还有一碟咸鱼,一个咸蛋。胡雪岩吃得一干二净,抹一抹嘴,笑道:“世乱年荒,做人就讲究不到哪里去了。”

“做人不在这上面,讲究的是心。”萧家骥说,“王抚台交胡先生这样的朋友,总算是有眼光的。”

“没有用!”胡雪岩黯然,“尽人事,听天命。就算到了杭州,也还不知道怎么个情形,说不定就在这一刻.杭州城已经破了。”

“不会的。”萧家骥安慰他说,“我们总要朝好的地方去想。”

“对!”胡雪岩很容易受鼓舞,“人,就活在希望里面。家骥,我倒问你,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这话使萧家骥有如欣逢知音之感。连古应春都没有问过他这句话,所以满腹大志,无从诉说,不想这时候倒有了倾诉的机会。

“我将来要和外国人一较短长。我总是在想,他们能做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做?中国人的脑筋,不比外国人差,就是不团结,你整我,我整你,窝里斗。还好嫉妒,见你有了,不是自己努力超过去,而是算计你,整垮你,你家败人亡,我才高兴。所以我要找几个宽宏大量、能够成事,有财大家发的人,联合起来,跟外国人比一比。

“有志气!”胡雪岩脱口赞道,“我算一个。你倒说说看,怎么样跟他们比?”

“自然是做生意。他到我们这里来做生意,我们也可以到他们那里去做生意。在眼前来说,中国人的生意应该中国人做,中国人的钱也要中国人来赚。只要便宜不落给洋人,不必一定要我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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