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醒了?”
隐娘将手中巾帕放入陶罐中,将帕子浸满热水:“你昨夜睡得不好,很不安稳,可是又做噩梦了?”
“没。”
李舒来声音嘶哑,见隐娘伸手他正想接过帕子,未想隐娘直接将帕子贴在他面颊。
温热水润的触感,让李舒来有一瞬失神。
“我自已来就好。”
他微微侧身,将帕子接了过来。
额上虽有些发热,但李舒来习武多年,身体强壮,这点病痛自然不算什么。
如今随意擦了擦脸,便将东西还给了隐娘。
隐娘垂下头,自顾将帕子清洗干净。
“咳……不解风情的臭小子。”
金瞎子捂着心口,闷咳两声笑着揶揄李舒来。
“您老啊,快歇着吧,咳了一晚,听听你那嗓子。”
将手边的竹筒递给金瞎子,隐娘喂他喝下热水,又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待二人面上恢复几分血色,她才端着东西走了出去。
“隐娘是个好姑娘,跟红菱一样重情义,瞧她那红肿的一双眼,怕是只敢在夜里偷偷难过,却不想让我们伤心。”
金瞎子道:“李小子,我先前一直没正经问过你,你可曾娶妻生子?”
“问这做什么?”
“我是真想将隐娘托付给你,你若无家无业的,不妨考虑考虑?”
李舒来听着这话,淡淡一笑没有接言。
“您老说什么呢?”
二人交谈,隐娘手中拿着两个粗饼走了过来。她低垂着头,话语里带着一丝落寞:“哪有您老这样的?您也不想想我是什么身份……”
将两个粗饼掰开,隐娘递给李舒来和金瞎子,剩下的是她留给小蓁的。
“您老先吃些饼,也好堵住嘴。”
李舒来也不愿提及这些,问道:“这饼哪里来的?”
“同西行的吴老爷子要的,大伙都觉得五日后城门可开,这手头里的东西攥的也不那般紧了。
“早上我出去,街上卖货的铺子开了不少,好些个百姓也挑着担子卖吃食、卖用具,瞧着是都信城门能开,想趁着最后几天赚点银子。”
隐娘说完,怯生生看着李舒来:“这几日,我们能做些什么?”
“等。”
将粗饼掰成一块块丢进嘴里,李舒来道:“这几日没什么可做的,只等褚少阳的消息便可。”
“五天……不,四日后,大伙儿果真能出去?”
“应当是。”
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褚少阳的野心和能力了。
在城中折腾的太久,李舒来只觉疲惫不堪,他也想歇个一日半日。
只是褚少阳不可尽信,他还需再备后手、并从长计议,只是这些事,没有必要跟隐娘说。
李舒来垂着眼皮,在心中谋划应对措施。好确保几日后褚少阳言而无信,他可另寻他法,有别条路能走。
二人不咸不淡交谈着,金瞎子却还惦记着隐娘的归属。他说想认隐娘做干孙女儿并非假意,而是真心心疼这姑娘。
如今听她妄自菲薄,想着宋老头死时情景,他就格外揪心。
“你总计较着身份、身份,可你也是遭了奸人所害,你本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