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豪老脸一红,焦急地解释:“你们这两个孩子,误会爷爷了!这药只是普通的滋补药膳,可能是里面有几味药材放多了些,才让你们有了些异样反应,绝不是什么不正经的药。”
秦川瞪大了眼睛:“爷爷,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普通药膳能让我们这样?”
秦林豪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房间里拿出一本古朴的医书,翻到一页递给他们:“你们看,这药方是从老祖宗传下来的医书里找的,爷爷怎么会害你们?只是想给你们调理调理身子,盼着能早日抱上曾孙。”
秦川一看,的确都是比较正常的药品,但秦川还是说到:“您这滋补药也太猛了呀。您就算想滋补滋补,您也得适量放啊。”
安柔莺这时说道:“既然爷爷没有故意放药的话,就不要怪爷爷了,爷爷年纪大了,可能是对,适量把控不好了。”
秦川惊讶地回头看向脸色通红的安柔莺,没想到她竟然就此放过了爷爷。安柔莺羞涩地低下头,她深知爷爷并无恶意。
秦林豪听见自已的孙媳妇儿这样说话,立马顺坡下驴地说道:“好了,小子。你媳妇儿都不介意了,你一个大男人你还介意什么?!我这不是看这么多年了,你俩也没给我生个重孙子,我想着在药膳里加点补药,补补你们嘛,我也没想到竟给你们补成这样了。”
秦川一脸哭笑不得:“爷爷,您这也太心急了,这种事哪能强求,况且这补药也不能乱加量啊。”安柔莺在一旁轻轻扯了扯秦川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了。
秦林豪却自顾自地嘟囔着:“想当年我和你们奶奶,那可是子孙满堂的福相。你们也得抓紧啊,咱秦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咯。”
秦川一愣:“子孙满堂?爷爷,您不就我一个孙子吗?还是您捡来的,您哪来的子孙满堂?爷爷,您不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吧?”
秦林豪神色一僵,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快速说道:“怎么可能呢?乖孙儿,爷爷怎么可能瞒着你呢?那个……嗯……今天不留你们了,你们先走吧。”
秦川惊讶不已:“我们早上刚来呀,刚吃过饭才不过八个小时,你怎么赶我们走呢?再说了,不是您叫我们来的吗?您说想我们,我们想着多待两天,你怎么赶我们走啊?”他满脸困惑,眉头紧皱,怎么也想不通爷爷为何突然转变态度。
安柔莺也轻声说道:“爷爷,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惹您生气了?您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告诉我们呀。”
秦林豪连连摆手,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没有,没有,你们都很好。只是爷爷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怕没时间好好招呼你们,下次,下次你们再来,爷爷一定好好陪你们。”
秦川心中疑窦丛生,他仔细打量着爷爷,总觉得爷爷的表现太过反常。以往爷爷总是盼着他们多留些时日,可今天却像是变了个人。他想起之前爷爷给自已和柔莺下药的事情,难道这背后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
秦川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打趣道:“爷爷,您不会来第二春了吧?您这么大岁数了要注意身体。您要是觉得我们在这儿打扰您了,我们就走了。但是一定要节制呀,爷爷。”
秦林豪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臭小子竟然还敢打趣你爷爷了。爷爷是今天要和几位老友在家里喝点酒,吃吃饭。然后留你们怕你们小两口在这儿觉得吵闹不方便,所以爷爷就只能先让你们回去啦,下次爷爷一定给你们做正常的饭菜,下次一定要来哦。”
秦川听了爷爷的解释,虽仍有一丝疑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无奈应道:“好吧,爷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和老友们好好聚聚,可别喝太多酒。”安柔莺也乖巧地向爷爷道别。
待秦川和安柔莺离开后,秦林豪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却依然凝重。他缓缓起身,走进里屋,打开一个陈旧的衣柜,从暗格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相册,手指轻轻摩挲着相册上的纹路,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相册里的照片记录着一些他从未向秦川提及的过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故事,此刻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秦林豪抬起头,望着墙上亡妻张春华那已然泛黄的照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因哽咽而变得沙哑:“老婆子,都怪我啊,若不是我当年那般任性,你怎会跟着我在这穷乡僻壤吃苦受累。想当年,我身为秦家三兄弟之长,本应顺理成章地继承秦家的一切荣华富贵,可我却为了逃避那联姻,一时冲动带着你远走他乡,过着这清苦日子。而你,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始终如一地悉心照料我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秦家大少爷。我这心里,对你的愧疚就像这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用颤抖的手轻轻擦拭着照片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在抚摸着爱人的脸庞:“我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没能在你临终前让你过上哪怕一天的好日子。如今,唯一的慰藉便是秦川这孩子长大了。可我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是否该将那尘封多年的真相告知于他。我若说出,当年收养他时那对夫妇并非他亲生父母,他是被亲生父母无奈遗弃在我家门口的,他的父母因躲避债务,走投无路之下才出此下策,他又该如何承受?我更不知该如何向他表明,我其实就是他的亲爷爷。还记得初见秦川时,他那小小的背上有一块菱形胎记,我便认出他是辉毅和莺烟的孩子。当年他们带着秦川外出谈生意,却遭人贩子黑手,可怜那两口子寻子心切,四处奔波,整个人都快魔怔了。岁月流转,他们或许是被这无尽的失望折磨得疲惫不堪,几年前开始渐渐淡忘秦川,收养了绍源,生活也慢慢回归正轨。绍源和家里的孩子们相处和睦,如今这一切看似平静,我若将真相公之于众,真怕会掀起惊涛骇浪,影响到所有人的生活啊。”
秦林豪的身体微微佝偻着,仿佛被这沉重的往事压弯了脊梁,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房间里弥漫着无尽的哀伤与惆怅,只有墙上的照片见证着他内心的波澜起伏与痛苦挣扎。
此时,房门口一辆加长的宾利悄然停下,后门打开,一位身着精致西装、浑身散发着职场冷峻气息的男人走了下来,那强大的气场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几分。紧接着,车的另一侧下来一位女子,虽年近五十,却依然保持着婀娜的身材,面容也透着几分清秀。
两人一同朝着秦林豪的房间走去,进屋后,径直坐在秦林豪对面。男人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恭敬:“爸,我们来看您了。”
秦林豪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抬眼瞥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谁要你们来看了。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秦家的家事料理妥当。你们也清楚,我的二弟、三弟,还有他们的那些孩子,对秦家的产业可都虎视眈眈。你们要是稍有懈怠,立马就会被他们挤兑下去。你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公司事务上,而不是跑到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这儿来。”
秦辉毅眉头微微一皱,他心里明白,父亲这番话是故意说给自已听的,毕竟他们确实已有数年未曾回来看望过老人了。想到此处,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吴莺烟见状,也一同跪了下来。
吴莺烟的眼眶泛红,满是愧疚地说道:“对不起,爸。您也知道,我们的孩子多年前不幸走失。我当年生完他后落下病根,无法再生育,所以这些年我们满世界地寻找。直到最近几年,才渐渐稳定下来。可这一安定,又忙于公司的事务,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看您。如今绍源也有本事可以独挡一面了,我和辉毅商量过了,打算退居二线,把公司的业务全权交给他打理,我们就想好好陪着您,尽尽孝道。”
秦林豪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脸上满是惊讶与不解:“你们要把公司交给绍源?!他可不是秦家的亲骨肉啊!万一哪天你们的亲生孩子回来了,你们打算如何面对?绍源这孩子固然聪明懂事、能力出众,可他毕竟与秦家没有血脉关联,他不过是你们收养了几年的孩子罢了,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秦林豪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喊道:“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你们想过没有,要是有一天你们的亲生孩子真的回来了,你们相认之后,他发现你们身为秦家的总裁,可他却一点没享受到秦家的好处。等他回来,还瞧见一个和秦家毫无关系、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居然抢了他的风头,还继承了秦家的公司,你们有为他考虑过吗?你们就真的对自已的亲生孩子能回来不抱任何希望了吗?把秦家这么庞大的产业交给一个外人去打理,你们能放心得下?”
秦辉毅跪在地上,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吴莺烟也是满脸的无奈与苦涩,她深知公公的担忧不无道理,可这些年绍源的贴心懂事也让她实在割舍不下。
许久,秦辉毅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岁月的沧桑与疲惫:“爸,我知道这事儿您一时难以接受。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希望实在太过渺茫。从孩子丢失的那天起,我和莺烟就从未停止过寻找,这一找就是将近二十年啊。如今,我甚至都已经记不清他小时候的模样了,他在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影子。我们不是愿意放弃,只是……我们也得向前看呐。我与莺烟都已年近五十,精力有限,不可能一直守在公司里,等着孩子归来。即便他真有一天回来了,到那时公司若已衰败,又能给他什么呢?还不如现在就让绍源接手,让他好好历练一番,也算是给秦家的未来一个保障。”
吴莺烟就那样静静地跪在一旁,沉默不语,眼中满是落寞与哀伤。她心里始终有道过不去的坎儿,即便到现在,也未曾完全放弃寻找那个丢失的孩子。
孩子丢失十几年后,她收养了年仅13岁的秦绍源。从那之后,她把自已对亲生骨肉那份深沉的母爱,毫无保留地全都倾注在了秦绍源身上,简直是把他宠上了天。秦绍源也确实懂事贴心,在这几年里,一点点地填补着吴莺烟那颗破碎的心。
然而,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吴莺烟总会陷入沉沉的梦乡,而在梦里,总会出现那张天真无邪、肉嘟嘟且带着灿烂微笑的小脸。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牵挂,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那份对亲生孩子的思念,始终如影随形,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一次次地啃噬着她的心房。
秦辉毅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母亲的遗照,这才惊觉遗照前原本被红布精心包裹的两块温润玉翠竟不翼而飞。他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站起身来,声音因焦急而拔高了几分:“爸!妈的玉佩呢?!”
秦林豪微微一怔,随即缓声道:“啊,玉佩啊,我送给我的孙子和孙媳妇儿了。”
秦辉毅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额上青筋暴起:“那可是母亲和您的珍贵回忆啊!您怎么能……孙子和孙媳妇儿?您说的该不会是那个秦川吧?爸,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您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传家宝送给了两个和我们秦家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他们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在屋内来回踱步,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持,怎么也无法理解父亲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秦林豪面色一沉,缓缓说道:“你都能把你们的公司送给一个和咱们秦家毫无关系的孩子,我送个玉佩又怎么了?这玉佩本就是我和你妈之间的事儿,当年是想着给你们两口子的,可看你们为了那丢失的孩子心急如焚,四处奔波,这事儿也就没再提过。这十几年来,秦川对我那是真心不错,凡事都想着我,处处为我考虑,还关心我的身体,隔三岔五就来探望我。我虽故意说自已是个穷老头,可他从儿时到现在,从未嫌弃过我,和他在一起,我心里舒坦得很,我就觉得他有这个资格拥有这玉佩。我那孙媳妇儿也是个好姑娘,人长得美,心地又善良,对我也是恭恭敬敬的,所以我认定了,这两枚玉佩除了他俩,别人都没资格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