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依觅的协助下,工程规划顺利完成。我长舒一口气,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日历,这才惊觉,自已竟已大半年未曾回老家探望爷爷。
父母离世后,是爷爷收留了我,将我从孤独与绝望的深渊拉了出来。他那慈祥的面容、温暖的怀抱,成了我童年最珍贵的回忆。
我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下班时间已到。我走出办公室,夜幕已悄然降临,繁星点点。望着那闪烁的星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儿时。
记得那些个夏夜,爷爷总会带着我坐在柔软的草地上。他粗糙却温暖的大手轻轻指着天上的星星,给我讲述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牛郎织女的凄美爱情、北斗七星的神奇传说,在爷爷绘声绘色的讲述中,仿佛就在眼前。微风吹过,带来田野里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香气,我靠在爷爷的怀里,感受着那无尽的安心与幸福。
如今,在这繁华都市的喧嚣中,那些简单而纯粹的美好显得愈发珍贵。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与愧疚,当即决定,明天一早就踏上归家的路途。工程已了,是时候回去陪伴那个给予我无数关爱的老人了。
想到即将与爷爷重逢,心中满是期待与温暖。那些与爷爷共度的时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我前行的道路,也给予我在这纷扰世界中最坚实的力量。
有时真的不能念叨,才刚在心里想着爷爷,家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急忙接起,那熟悉且久违的声音传入耳中,依旧是那般慈祥,慈祥里带着惯有的严肃,严肃之下又满是温柔:“小川啊,你瞧瞧都过去多久了,还不晓得回家瞅瞅爷爷。爷爷这把年纪了,你是看一眼少一眼咯。”爷爷的话让我眼眶一热,心里满是愧疚,忙不迭地应着:“爷爷,我正打算明天就回去呢。”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后,传来爷爷带着笑意的声音:“好,好,爷爷等着你。”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瞬间驱散了我心中长久以来的疲惫与孤独,只余下对归家的急切与对爷爷无尽的思念。
爷爷听说我要回去,语气里满是欢喜,紧接着又说道:“那还不赶紧把媳妇儿给我一块儿带回来,爷爷好久都没见着她了。”秦川顿时一愣,他刚想告知秦林豪自已和安柔莺早已离婚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望着窗外的夜色,他心中暗自思忖,爷爷年事已高,或许往后也没多少机会能再见到安柔莺了。与其让爷爷徒增烦恼与担忧,不如暂且隐瞒此事。这般想着,他微微动了动嘴唇,说道:“好的,爷爷,我肯定带小安去看您。”秦林豪又开开心心地与秦川唠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秦川握着手机,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丝惆怅,不知这隐瞒能持续多久,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状况,只是在这夜色里,对爷爷的思念愈发浓烈。
秦川拿着手机,眉头微皱,脑海里不断思索着。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拨通了安柔莺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安柔莺助理的声音:“秦先生,有什么事儿吗?”秦川顿了顿,说道:“我找你们安总,有些事情要商量,能把电话给她吗?”陈助理回应道:“现在安总在处理文件呢。”
安柔莺原本正专注于手头的文件,听到有人喊秦先生,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助理。助理却误以为她是在使眼色,表示不想见秦川,于是便自作主张说道:“秦先生有事先和我说吧,我帮您转告一下。”
秦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是这样的,我明天要回一趟老家,我爷爷一直吵着闹着要见你们安总。虽说我们已经离婚了,但爷爷年纪那么大,我实在不忍心伤他的心,所以就想问一下,你们安总明天有时间吗?”
陈助理想都没想就说道:“哦,明天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她话还没说完,安柔莺已经一把抢过手机,急切地问道:“有时间,明天几点?”陈助理焦急地提醒:“可是明天下午的那个会议……”安柔莺立刻小声对陈助理说:“会议让我妹妹参加,她现在可以参加这种会议了。”
随后,安柔莺转头对着电话里的秦川问道:“明天几点?”秦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回答:“明天得挺早的,要早上5点就得起来,你们住市区有点远,这样吧,今天晚上你来我家,我们明天一起走。”
安柔莺一听,二话不说立马起身就要走。陈助理忙喊道:“安总,文件……”安柔莺头也不回地回应:“让我妹妹干,她现在可以干这些。”
而另一边的安依觅,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嘟囔着:“这天怎么还会感冒呢?”
安柔莺怀着激动且忐忑的心情驱车前往秦川家。毕竟这是离婚后两人首次要共处一室,她的内心五味杂陈,脸上也不自觉泛起微微的红晕。她猛踩一脚油门,在一个多小时后抵达了目的地。车停稳后,她对着后视镜仔细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试图让自已看起来更加得体,随后才转身,迈着略显紧张的步伐向秦川家走去。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跳动得愈发剧烈,脑海里也不断胡思乱想,不知道即将面对秦川时该如何自处,又会与他发生怎样的互动,那些曾经的回忆也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
安柔莺在心中暗暗给自已鼓劲:“安柔莺啊安柔莺,你可真没出息!以前朝夕相处的时候满不在乎,现在倒好,不过是见个面,怎么就如此紧张了!”她轻轻拍了拍自已的脸颊,像是要把那股子羞怯与不安拍散,接着便毅然决然地朝着秦川家大步走去,再未回头,那背影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倔强,可只有她自已清楚,心底的慌乱正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
安柔莺来到秦川的楼道门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然后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轻轻叩响了门。
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秦川出现在眼前。安柔莺望着那张曾经无比熟悉而如今又似乎有些陌生的脸庞,心中瞬间泛起层层涟漪。往昔共同生活的画面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那些欢笑、争吵、温馨与疏离交织的回忆一股脑涌上心头,让她一时有些怔愣,竟不知该先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眷恋,有羞涩,亦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怅。
秦川直截了当地说道:“进来吧,安总。实在不好意思,都离婚这么久了,还来麻烦您。您就去这一次,往后我会说您忙,我自已回去就行,不会再叨扰您了。”
安柔莺听到这些话,心中原本因重逢而泛起的涟漪瞬间化作了深深的落寞。她默默无语,缓缓走进房间。想起上次帮秦川把醉酒的妹妹扶来,来去匆匆,都没来得及好好打量。此刻,她迈着步子在不大的房间里缓缓走了一圈,心中暗自思忖:“以前的我实在太不合格了。身为他的妻子,竟连他有这样一间小房子都全然不知。原来,过去的我根本没有真正走进他的世界,没有好好去了解他。”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与自责,为曾经那段失败的婚姻关系,也为自已曾经的疏忽与冷漠。
还没等安柔莺思绪落定,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低头一看,是妹妹安依觅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安依觅冷冷的声音:“安柔莺,我的好姐姐呀,你可倒好,把公司所有的活儿都一股脑儿丢给我啦?我自已公司里的事儿都还没处理完呢,你这不是坑我嘛!”
安柔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冷冷回应道:“安依觅,你给我好好说话!别把你在职场上那套冰冷的人设立到我头上来,听见没?”
安依觅一听姐姐这语气,立马就恢复了原形,娇声说道:“哎哟,姐,我这几天可累坏了呀,我真不能再干活儿了,我要去找秦川玩呢。我明天就要去找秦川玩,所以这事儿你自个儿处理吧,姐姐。”
安柔莺语气中透着一丝深意说道:“我现在就在秦川家呢,明天要和他出去一趟,所以……”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安依觅就立刻惊声高呼起来:“你在秦川家?!姐,你这是干嘛呀,怎么能脚踏两只船呢?你都已经有沈越了,还往秦川家跑什么呀?快给我回来!”安依觅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不解,她怎么也没想到姐姐会出现在秦川家里。
安柔莺又惊又气,没想到向来跟在自已身后的小怂包妹妹如今竟敢对自已吼,当下就不爽地说道:“安依觅,你对我的态度真是越来越差劲儿了。上次给你拉的那俩赞助,我看还得再斟酌斟酌呢。”
一听这话,安依觅立马就老实了,带着委屈的腔调说道:“姐,我每天累成这样,不就为了能早点把活儿干完去找秦川玩嘛。你倒好,一个人霸占着他。我可不允许呀,你回来吧,以后周一、三、五你去,周二、四、六我去。今天是星期四,按说该我去呢,你快回来吧。”
安柔莺简直无语到了极点,没好气地说道:“谁要按你说的来啊?再说了,你说话能有啥威信呀,我凭啥就得听你的呢?还有,别啥事都扯到沈越,我和他签完合同后基本就没再见过面了,起码以后我是不想再和他有啥瓜葛了。你给我记好了,以后要是再敢在秦川面前提沈越,可别怪我的拳头不客气!”
安依觅一听,直接耍起赖来,大声嚷嚷着:“不干了,不干了,我真不干了!我现在就立马回家告诉老爹,说你把所有工作都扔给我,自已却跑出去偷偷霸占秦川!
安柔莺与秦川对视一眼,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仿佛刚刚那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这个任性的小丫头给打破了。
秦川随后拿过电话,对着那头说道:“我找你姐是有事儿,明天得让她陪我回趟老家去看我爷爷。我爷爷一直吵着要见你姐呢,虽说我和你姐已经离婚了,但爷爷身体不太好,我不想刺激到他,所以只能麻烦你姐明天和我跑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