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无法,半张面孔藏在被子里,小声地妥协:
“阿州……”
贺州满意了。
祝明月有点心虚,昨晚神志不清间,她也不确定自己叫的是“阿峥”还是“阿州”。
但是,管他呢?
反正贺州又不知道。
……
当晚贺州回来得很准时,晚餐和祝明月一起在等他。
王妈做的都是家常菜,只额外炖了一锅筒骨汤,和祝明月昨晚提到的响油鳝糊。
贺州吃了一口就不再朝那响油鳝糊动筷子,贺家是从北方迁来的,家里还保留着北方口味,吃不惯这道黏糊甜口的菜。
祝明月紧张地咬着筷子:
“你不喜欢吗?”
贺州只道:“我吃不惯,你喜欢就多吃点。”
不过他记得祝明月籍贯江北,江北菜滋味清爽,她怎么会喜欢这道勾了芡的甜口荤菜?
祝明月嘴里刚咬了一口面饼卷鳝糊,说话也含含糊糊像是勾了芡:
“小时候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
贺州没有追问,比起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他更喜欢看祝明月吃饭。
看她吃得开心,眉眼弯弯的样子。
这么容易满足?
如果我再对她好一点呢?
贺州浑不在意地喝了口茶,清凉液体滑过喉间,抚平心头说不清的燥。
吃饱喝足,祝明月扶着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说是现在坐下来容易积食长胖。
贺州长臂一伸把人捞进怀里,建议说你不如和我一起出门散散步。
一起往外走搂着就不方便了,于是贺州转而拉着祝明月的手腕。
一开始是拉手腕,后来不知怎么渐渐就变成了十指相扣。
贺州家住的小区处于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地段,占地面积大,每幢之间却隔得挺远,小区里还有个人工湖。
两人这会儿沿着人工湖走了半天,也没遇见一个邻居。
贺州感觉到难得的平静,就这么牵着一个人的手,安安静静地散步,竟让一直紧绷的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此时此刻,不想有人来打扰。
但是往往怕什么来什么,贺州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贺州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发小张远舟。
他皱着眉头接起来:
“张远舟,你最好有事儿。”
“喂,老贺?不好啦,出大事儿啦!”
张远舟的大嗓门儿隔着手机都在冲击贺州的耳膜,连旁边的祝明月都听到了那边的动静:
“老赵他堂弟酒后开车撞死了人!”
“赔钱,坐牢,枪毙,怎么,难道他大伯让赵行简去替罪?”
两人口中的赵行简是他们这一票太子党中排得上号的,虽然比不上贺州争气,早早顶了他老子的位置自己当家做主,但这两年看赵家老爷子的意思也是有意要退居二线,让赵行简太子监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