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难道忘了吗?我与齐王的婚事,究竟谁在做主?”
元禾的声音悠扬而冷静地向顾老夫人陈述。
顾老夫人在大殿上的举动显然惹恼了元禾,她也不再忍耐,直接将利弊说开。
“祖母为了阿姊的婚事,竭尽全力讨好太后,您就这么相信我和齐王解除婚约后,德懿太后会如您所愿,为阿姊赐婚?”
元禾的话说完,即使反应稍慢的顾尧真也察觉到了殿内弥漫的紧张氛围。
顾尧真担心元禾误会,赶紧出声解释:“阿禾,你想多了,祖母不仅仅是为了我的婚事,也是为了你啊。”
元禾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看向顾尧真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讥讽,“阿姊,你以为祖母为何要动怒,讨好太后?”
顾尧真心中一紧,搀扶着顾老夫人的手不禁用力了一些。
她试图说服自己,也试图让元禾相信:“当然是为了侯府!父亲战死,溧阳侯府已经不如从前辉煌,祖母讨好太后,是为了让别人知道,太后娘娘仍然重视我们侯府。”
听到这话,元禾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顾尧真是装作不知情,现在看来,顾尧真太过单纯了。
“陛下器重侯府,命祖父和大哥掌管边关十万大军,命二哥继任云城知州,命三叔为太医院院首。”
微微停顿,元禾继续说道:“试问,能得到陛下如此器重的侯府,祖母又何必讨好太后呢?”
元禾说完,顾尧真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其实她并非像元禾想象的那样单纯。德懿太后虽然是陛下的母亲,但真正能够做主的是盛和帝,而不是太后、淑妃。
顾尧真松开了搀扶在顾老夫人胳膊上的手,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老夫人感觉到了顾尧真的异样,立刻插话打断了她们的争执:“够了!”
深怕晚一步,就让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孙女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他们尧真心地善良、性情纯真,太后侄儿则是个性格温润、纯良之人。
尧真只有嫁给他为妻,日后才不会受苦。
至于顾元禾。。。。。。
顾老夫人心中有些愧疚。
然而与从小养在身边的孙女相比,她毫无疑问地选择了顾尧真。
元禾对顾尧真并无恶意。
之所以当着顾老夫人的面提及此事,是因为她看不惯顾尧真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
德懿太后和顾老夫人阻碍了她与齐王的婚事,她能理解其中的缘由。
但顾尧真又出于何种目的来阻碍她呢?
元禾毫不动摇地说道:“祖母,你为阿姊付出了那么多,怎就不让她知道?”
顾老夫人头疼欲裂,暗自叹息自己真是造孽。
顾尧真隐约感到祖母所作,是为了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祖母为我做了什么?把话说清楚!”
“够了!这为深宫,你们姐妹俩都消停点。”顾老夫人拐杖拄地,石青地板发出沉闷声响。
顾尧真心系着顾老夫人的身体,尽管心中疑虑重重,却强忍了下来。
“是,祖母。”等今夜齐王揭发顾元禾有身孕后,她再同顾元禾算账,眼下,容她蹦哒会儿。
侧目看向顾尧真,元禾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仿佛旁观者般看着顾老夫人和顾尧真。
而她漠然的态度,再次激起了顾尧真的怒火。
她虽克制自己不发作,但语气已经难以忍受:“阿禾,不管你怎么看待我和祖母,你要相信我们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溧阳侯府好。”
为了她好吗?
元禾心头涌过迟疑,但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和溧阳侯府的好,那就不该去讨好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