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一脸笑,把各种吃食给安置在了桌子上,又谄媚地问猴孩儿:“爷,您觉得味儿咋样。”
猴孩儿瞪一眼这伙计,呲了牙,像个猴子一样,一声嚎。
那伙计被这一下,吓得一个趔趄,忙退出了屋子,出了屋子,走了一段才说:“可真是,跟条狗一样。”
“你小声点。”一同来的伙计对他说:“要是被管事,知道你编排客人,少不了你好果子吃。”
“我看他们也没少笑话这些人。”那伙计嘀咕道:“你说说,这些人也是,好不容易来点钱,就这么撒出去,也不知道节省点,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这钱什么来路可还不清楚,在咱们这儿潇洒了,还算是享受过了。要是被衙门的人抓了,钱没了,还得受刑。再说了,咱们不就是靠这些人活的吗?”
闵一得能懂这两人眼里的东西,那种轻蔑,那种嫌弃,他都明白。
可猴孩儿不懂,也不在乎,什么事儿都没经历过的猴孩儿,只知道吃。
这时候就连往身上贴的女人,他都顾不上了,一个姑娘要拿吃的喂他,都被他吼了回去。
就跟护食一样。
满桌子的狼藉,和满屋子的女人。
几十两的金子,在这样的消金库,撑不了多久。
第一天,猴孩儿吃饱了,就开始折腾,屋子里乱成一团。到最后,都是躺在女人肚皮上睡的。
第二天,倒是文雅了些,吃东西的时候,闵一得也能控制得住了。杏花楼姑娘们的花样,也开始逐一体验了。
第三天,闵一得这个老东西,终于把握住了些人性,让猴孩儿身上少了些兽气。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七天。
又是一桌席面,摆在跟前,一个管事在猴孩儿边上候着,“爷,您余下的钱,今天没法再叫六个姑娘了。”
“那来三个。”猴孩儿说。
“三个怕也不行。”那管事又说。
“两个。”
两个姑娘进来了。
闵一得的魂灵,同猴孩儿的意识虽没有交融,却相互影响了。
猴孩儿知道了美丑,知道了吃饭要怎么吃,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两个姑娘进来,猴孩儿就摆起了脸色,“这两个,还不如头一天的。”
“爷,您要好些的,就只能要一个了。”管事的笑着说。
“雅儿呢?”猴孩儿突然想到了几天前,在城门口听衙役们说的雅儿。
“爷,雅儿是咱们杏花楼的头牌。”管事说。
“那就她。”
“不行。”
“这不行,那不行,干什么能行?”猴孩儿不满。
“见雅儿得三两金。”
闵一得是故意的,也不是他想这样,他知道怎么捏着身上的钱,然后钱生钱。哪怕只有一两银子,闵一得都能挣下个家业来。
但张云和何楼承想看到的不是这个。
猴孩儿的手在包裹里摸,最后只摸出一个碎金饺子来,不多不少,刚好三两。
“我要见雅儿。”猴孩儿说。
“爷。”管事的弯着腰,恭恭敬敬地道:“今天的席面,和两个姑娘,还有您这甲字号房,刚刚是三两金。”
猴孩儿身上有多少钱,打他进来的头一天,杏花楼就摸清楚了,怎么让他把这些钱都花在杏花楼,也早就有了算计。
不搞什么讹诈,赌博,偷和抢之类的。就是明码标价,所有的开销,每一分钱的去处,都清楚明白。
任谁来了,都挑不出错处来。
若是个正常点的,这时候也是吃了喝了,然后再最后好好的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