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楼的台阶很宽,也很高。
重重叠叠的屋檐,起起伏伏的影子在各处穿梭。
张云和何楼承都看得欢喜,他们也很久没有见这样的地方了。以往即便是过了,看到的也是一篇灰暗,没什么光彩。绕是看到了人,也多是各种灵性组合在一切,没什么形貌。
从猴孩儿的眼里,往外看,看到的灯红酒绿,莺莺燕燕,还有身上那中触感,让他们两个,都有些心晃。
“可真是,大不一样啊。”张云看着在女人堆里的猴孩儿,有些咂舌地说。
“你看看,那一个。”何楼承手指着靠在猴孩儿身上的一个姑娘,那姑娘把猴孩儿的胳膊揽在怀里,薄纱的衣服就那么敞开着,猴孩儿身上的泥,便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印子。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这些姑娘们矜持得很。”张云说。
“还是看地方,你老家不在显明国,纳入仙盟治下晚,保留了些老封建也正常。”何楼承说。
何楼承张云甚至闵一得,都是吃过见过的,活着的时候,大场面就没少见,当了灵修,虽说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些了,但没那东西,欲望什么的也谈不上。
这时候最兴奋的还是猴孩儿,浑身都是滚烫的。
“公子,奴家伺候您沐浴啊。”门一推开,屋子里就是一个大木桶,足够容纳下七八个人。
“先让我乐呵乐呵。”闵一得不去看那木桶,才刚一进门,就扑了上去。
一嘴的黄牙又臭又腥,一身的味道,又酸又腐,满身的油腻污渍,头发蓬乱不堪。
绕是这些姑娘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被这么一下,也惊了。
杏花楼,每天接待的客人上千,什么样儿的都有。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褴褛的乞丐,只要身上有钱,不管什么身份。
对待不同的客人,自然也有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
从猴孩儿一进杏花楼,老婆子就知道该安排什么样的人。姑娘们也自觉,接待这样的客人,能多些钱。
“爷,爷慢着点。”被这股臭味熏得头昏脑涨的姑娘推了推猴孩儿说:“爷,咱们还是先洗洗吧。”
“爷有的是钱。”猴孩儿从包袱里一探,取出一定金子来,塞进这姑娘的衣裳里。
这金子上头都是一股土腥味。
那姑娘还是有些抗拒,推了推说:“爷,奴儿,好好伺候您,一步一步来,一步一步伺候。”
“你顺着她来。”何楼承对闵一得说。
“猴孩儿毛毛躁躁的,因为他是兽,你急个什么?这点场面还没见过。”张云也跟着哼了一声。
倒不是他们怜惜这姑娘,也不是讲什么情趣,只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杏花楼的场面大,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让猴孩儿享受,不是闹事被赶出去。
“爷,您的菜到了。”正在屋子里莺莺燕燕被猴孩儿左一下右一下折腾的时候,门外有了声儿。
门外的声是跟着菜的香味一同进来的,猴孩儿的肚子立时雷鸣起来。
现在有闵一得压着欲望,只女人勾起来的兽性没能完全爆发,现在那菜的味儿,和这兽欲碰在了一起,闵一得都有些难以压制了。
猴孩儿真像个猴子一样,推开身边的女人就窜了出去,一把拉开了大门,就看到了门口伙计手上端着的盘子。
盘子里是烧鸡。
猴孩儿的肚子又一阵叫,不等人进来,一把抓在烧鸡上,也不管这烧鸡烫不烫,愣愣的往嘴里送。香。猴孩儿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香。
不知道美丑的猴孩儿,却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食物的认知简单的刻录在基因里,不用后天去塑造,香味比什么来的都实在。
闵一得控制着猴孩儿,却也只能让猴孩儿抱着烧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着。
那些送菜的伙计,见到着一幕,也有些惊。可这种场面,他们却也能接受,乍然暴富的乞丐,他们不是没见过。
显明国对乞丐其实有一套完整的救助法子,只是吃救助的乞丐,只能保证饿不死,却也过不好。甚至没有沿街乞讨转的钱多。
偶尔这些乞丐会遇着暴富的机会,或者是达官贵人想看乐子,又或者是从哪儿偷来的一笔横财。
杏花楼不在乎这钱是哪儿来的,只要到了杏花楼,就是杏花楼的,是生意。
这生意,即便是官府也管不着。
最后即便钱的来路不正,找也是找客人的事儿,和他们杏花楼没什么关系。
一处杏花楼富裕,带来的好处不止是杏花楼。
姑娘们吃穿用度,胭脂水粉,杏花楼的日常开销,养活的也不止是杏花楼里的姑娘。一大批人围绕着杏花楼生活,就连收税,杏花楼也是大户,在整个府城里,杏花楼的税能进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