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又在哪儿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不让我看清你的容颜呢?难道,你们,已经都不再在意我的感受了吗?还是,我也已经从你们的记忆中被消除了吗
那首总是萦绕在我耳旁的旋律,还是你在为我唱着吗?
很好听,真的,我很喜欢。
我现在所找到的这个女孩,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她是你的侍女,还是你的朋友呢?
她柔柔的声音,是只是因为她年纪还小吗?还是因为她跟你血脉相连呢?如果是的话,那么你,也是公主吗?但,为什么我似乎没有这种认知呢?
你,仿佛是我极为亲近的人儿一般。如果你是公主,那为什么我又会有这种感觉呢?
而我,又怎么舍得让你难过?我又怎么会舍得将你抛下?
为什么我会这么的狠心?为什么我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哭泣?我怎么可能会就这么将哭泣的你丢下而离去?我怎么可能将你推向绝望的悬崖?我怎么可能会将你交给冥神的使者?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那不断的隐隐作痛都清楚的告诉我: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做的呢?是我害了您呢!
为什么
而您为什么还是这么的微笑着呢?为什么您不责怪我呢?为什么您连哭泣都是为了我呢而从不考虑您自己呢?
你现在又在哪里啊?
我好想好想你,你到底身在何方,是否也在思念着我呢?
你可知道,我想你啊,克莉斯姐姐
懵然惊醒,却发现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满了双颊,甚至连衣襟都已湿了大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力的呼吸了几下,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想起伸手,缓缓将脸颊上的泪水擦了擦。抬头望了望天,依莉娜已经走过了一半路程,挂在了天空的最顶端。
那柔和的银光暖暖的照在我的身上,仿佛情人的关怀,又仿佛姐姐般的温暖。那银光中若隐若现的面容,是你吗?
克莉斯姐姐?原来是这样子吗?克莉斯代表的是我的姐姐吗?恩,有点苗头了,但是,我怎么感觉对你,并不完全是这样子的感情呢?
嘴里轻轻地反复念着:“克莉斯姐姐?克莉斯姐姐。”对于这个仿佛熟练,读起来却又总是有些生涩的词语,我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刚刚无意中想起的她,真的便是我的“克莉斯姐姐”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我会就这么脱口而出呢?但,如果是的话,如果真的是的话,为什么对这个我应该读过千万遍的称呼我读起来竟然会这么生涩?难道,只是因为我失忆了以至太久没用而忘却了吗?
不可能!一个即使我失去了过往的全部,眼前仍会模模糊糊的出现你的身影,耳畔更时不时会传来你的歌声和叮咛的人儿,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段时间没叫你的名字而会感到生涩呢?这是不可能不合理的事。如果仅过了一段时间,念起名字就会让我感到生涩的人,怎么可能便是我心中那始终萦绕不去的倩影呢?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到底是不是,克莉斯姐姐?而克莉斯姐姐,真的便是你吗?
我迷惑了,对着依莉娜轻轻的道:“皎洁的依莉娜啊,你可否告诉我呢?”虽然心中深恨着诸神,但对于依莉娜我的心却另有一种奇特的感情,仿佛不自觉的,对她与罗密得之间的爱我有着一份相似的共鸣。正是这份共鸣,使我对她一点儿也恨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对她的怜爱。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必要,也没有可能的。她,不需要;而我,也不可能做到。即使有一天我终于面对诸神,我也必然会拔出我的剑。对一个连剑都命名为弑神的我,又怎么可能做到对她怜爱呢?也许,连她挚爱的恋人太阳神罗密得也将被我斩于剑下,那时,她必然将恨我入骨,又怎么可能让我对她相怜呢?
微微摇头,苦笑,对于突然涌起的谬思,我实在是哭笑不得。怎么会突然想到这种事呢?还想得这么远,甚至想到了面对诸神的那一天,等到了面对的那一天再说吧。再抬头望望依莉娜,她柔和的银辉依然,仿佛她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微微的对我笑着。只是,模糊着让人看不清的容颜,一失神,竟与她,或者她,重合了。
风,轻轻的吹着我的发,那同样呈现银白的发,除了被那淡紫发带束着的那一部分,其他的散落着滑过我的肩膀,或落在身前,或落在身后,垂在背上,随着风,轻轻的摇摆着。额前的长发已经盖过了眼睛,随手拨到了旁边,我就这么一个人坐着,再也无法入睡了。
依莉娜缓缓的落下,东方的天际,已隐隐的泛红,仿佛通知众生,罗密得要出来迎接他的爱人了。
打坐了半个晚上,体内那被我称为真气的东西,正不断的绕着轨迹在体内不断的旋转着。也因此,自半夜醒来后就没睡过的我,精神却出奇的好,一点都没有因为睡眠不足而感到疲倦。
望了望营地中的人们,各个都仍抱着毛毯蜷缩着,他们的剑散乱着放在自己的身边。欧文抱着剑就靠在离马车不远的一棵树上。而达克则仍然躺在昨晚讨论时的篝火旁,而他那与是一般剑士所用长剑的1。5倍以上的双手巨剑此刻正躺在他的身旁。帝特与凯因兹在靠着马车的地方扎了个小帐篷。此刻,相必也都还睡着吧。
同样醒着的,大概只有不算很远的那两个正在放哨的佣兵了吧。不过看他们不断的打着呵欠,估计清醒着的便只有我一个了吧。
暗自一笑,如果这时有人来偷袭,估计我们要全部完蛋。刚这么想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股杀气在一瞬间出现,然后转瞬消失。出现和消失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我甚至会怀疑自己太多心了。
但很快,我知道我没有猜错,因为,我看到欧文的眼睛仿佛仍然闭着,他的身子也仍然躺着,但他的剑却已经不再靠在他的身上了。而达克的手已经按在了他身旁的剑上,而他的身子已经换了个姿势,仔细一看,会发现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随时跃起。而马车旁的小帐篷中,借着微光,隐约可见人影正在微微动着,只是仍然没有走出帐篷。
我没有去握住剑柄,我不需要。记得曾经跟欧文两人讨论过,什么剑出鞘最快。那时欧文答我:“这要视个人功力而定。”而达克则回答我:“我的双手巨剑最快因为我的剑没有鞘。”当时我并没有反驳,但是我知道,我的弑神是最快的。或者应该这么说,这世上,每一把与弑神同级的神兵握在与自己心灵相通的主人手上时,都可以算是最快的。因为,灵。
人,有灵魂;剑,也有剑灵。
一把剑的等级,并不全部都是倚赖它的锋利或者它所赋予拥有者的特殊能力来评判。对于上级神兵来说,灵,更为重要。失去了灵的剑,不配称为好剑,遑论神剑。
远处的两个哨兵,仍然站着。但我知道,就在短短的一瞬以前,他们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他们所热爱的一切以及他们原本所憧憬的未来的所有。因为,现在他们站得很直,而且也没有了打呵欠的动作,仿佛一个真正的佣兵一样。只是他们,已没有了呼吸。
一片寂静无声,仍不知道的佣兵们好梦正熟,一点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灾难,他们,都还太年轻,又一直待在和平的迪雅。他们,甚至还没有真正见过撕杀。而我们,来不及通知他们了,因为昨晚一直为了讨论去路的事而烦恼着,对这些新丁将哨兵安排得如此之近,一时竟无人注意,而欧文显然也没料到追兵会来得如此之快,毕竟,就在一天以前,刚有个拥有匹敌“圣剑”实力的刺客前来刺杀过。
追杀,竟是如此频繁紧迫,他们,到底是谁?脱险后,一定要狠狠的痛揍这该死的凯因兹一顿。但是,首先,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