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很久没有上朝的太子少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入了宫。
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跪在中宗跟前,哭诉自已的不幸。
“陛下,求您可怜可怜老臣吧!老臣媳妇不过一句玩笑话,谁知镇国夫人竟命人吹吹打打,送扬州瘦马到臣府上。
排场大得人尽皆知。
臣,成了京城的笑话啊!
陛下,请您务必严惩罪魁祸首,还老臣一家安宁啊!”
朝臣们想笑不敢笑。
谁不知道镇国夫人与淳阳郡主交好?
敢惹她媳妇,是嫌命长吗?
中宗不忍地看着孙昌和,语气沉重地道。
“爱卿,快快请起,你的人品,朕是信得过的。
听说你将瘦马赶到下人房去了,这便对了嘛,就当普通的下人使,既体贴还养眼,也是美事一件。”
孙昌和一怔,连哭都忘记了。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劝解?还是……讥讽?
“陛下,求您严惩罪魁祸首,以正视听!”
崔首辅出列。
“陛下,此事可大可小,若人人效仿,岂不是乱了朝纲?”
小范御史上前一步,不赞地道。
“首辅大人言过其实,不过两个瘦马,如何与朝纲有关?”
“怎么无关?臣子心乱,自然朝纲就乱。”
“不过两个瘦马,就能乱心?这也太脆弱了,难当大任。”
“你……”
两人当堂争执起来,一个人严惩,一个要宽以待人。
底下朝臣立刻分为两派,有的支持崔首辅,有的支持小范御史。
一时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争执不下,孙昌和又恳求中宗。
“陛下,求您给老臣做主。”
中宗沉思片刻,面上现出为难之色。
“一件小事,便要严惩,只怕……”
崔首辅道:“陛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事不论大小,有错自当受罚。”
此话一出,赢得众朝臣赞叹。
“首辅大人言之有理,此事若人人效仿,岂非饶得后宅不得安宁?”
“唉,这齐人之福,也不是人人享得的。”
“孙少保已然受害,若无法度,如何约束言行?”
中宗面色凝重地听着朝臣们议论。
目光逐渐坚毅。
“既然如此,朕只能应众臣所请,严惩罪魁祸首。
来啊,着人往孙少保府上宣朕口谕:常氏不遵妇道,干涉他人内务,不孝不悌,不怜晚辈,实为可恶,着三日后送往皇家庵堂,替天下苍生祁福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