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碎从前极少主动。
他本身就是偏冷淡的性子,界限分明,连府里的婢女都不能近身。
即便从前不排斥萧烛,甚至可能还有些自己都下意识回避的好感,谢清碎能做到的程度也仅仅是不拒绝,纵容对方施为。
——如此在他这里已经是独一份的优待。
过去与萧烛相处间,他称得上最主动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在偶尔男人有些过线时,握紧男人的手背,嗓音汗涔涔地叫他。
亲近里含了三分警告,如同糖裹着刀霜。
更多是一种用来安抚大型猛兽借以脱身的手段。
谢清碎连主动亲吻过萧烛都不曾。
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径直吻在了那么狎昵的地方。
短暂相触之后,别说萧烛,就连谢清碎自己,都怔了一下,他怎么做出这种举动……
不过下一秒,男人的反应,很快打散了他没来得及升起的那点异样。
“碎碎……”
萧烛的声音已经哑得不能看,眼底一片浓墨,不像是被心上人主动亲近了,反倒活像是在遭受什么难以忍受的酷刑。
黑瞳死死钉在谢清碎身上,混着痴迷、贪婪与一丝极力掩埋也没能掩饰住的恶欲,几乎要将他淹没,拆碎了吞吃下去。
谢清碎抬起头,与他对视片刻。
不仅不惧,反倒莫名从其中寻到了一丝莫名的趣味。
他抬手指腹抚过男人的下颌,力道略重,几乎按出了指印,淡淡道:“不许动。”
他看了眼男人腕间已经被挣裂的素色发带,看不出是不是不悦:“将我的带子都弄坏了。”
萧烛闭了闭眼,哑声道:“……抱歉,明日赔你条新的。”
谢清碎笑了笑,那笑很轻。
不知道是笑萧烛随便一逗就失控,还是笑都这种时候了,这人还这么怕因一点小事惹他不快。
先前多喂了他池塘里锦鲤一把鱼食,谢清碎随口挤兑了他一句,算是记得严严实实,比谢清碎还挂心它们的安危胖瘦,宫变着还记得要给他把鱼养好。
现在一个发带也值得这么费心。
他眼底笑意虽然很浅,但始终静静停留在那里,不如往日那般一闪而逝。
映着浅浅灯光,仿佛将原本浅淡的眸子染上了一丝属于人间的温度。
他朝萧烛喃喃低语:“带子坏了,没有新的,你自己安分些。”
谢清碎不曾口出威胁,但萧烛已经不敢再动。
谢清碎眼底那抹浅淡笑意,如同柔和的宝石,无声无息地将他捕获了。
谢清碎说罢,便没理会那条已经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发带。
他伸出手,猛然按上了那个他刚刚吻过的部位。
然后不出意外地听到一声闷哼,粗重而杂乱的呼吸布满静谧的内室。
即便男人极力隐忍,被压迫的喉间还是难以忍受地滚动。
谢清碎弄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大?”
萧烛身量高,体型修长精壮,不知是否和身形有关,他喉间的突起十分明显,比谢清碎明显要大一圈。
从前萧烛也爱碰他这里。
总爱趁着他失神时,用指腹在上面揉捏,或是吻上去,有时还想咬。
只是谢清碎觉得那滋味很奇怪,再说喉间这么致命的部位,他下意识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于是萧烛最多亲上两口,就会被他反应过来,略警惕地推开。
谢清碎从前不懂萧烛为何对这样小小的一块地方如此执着,现在却忽然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