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力修补。
这一刻,我自认为早已冰凉如铁的心,竟不知怎么的温热起来。
那时,我以为那方小院和那个有些啰嗦的人,是老天对我颠沛流离人生的补偿。
以后,我真的可以忘却前尘,做个快乐的花韵。
可我忘了,像我这样不敬天地,不信鬼神的人,怎配有那等好运。
所以,他们夺走了我的小郎中。
往后余生,哪怕我跪遍庙宇、踏遍红尘,也再寻不到他的身影。
此情、此恨,唯有仇人的血肉,能消解一二。
7
我的病缠绵许久,终于在春天快要过去时,才养的差不多了。
这期间,魏紫竟也请了好几次大夫。
她院里一个负责倒夜香的小丫头,低声说。
“夫人说红袖死的冤枉,就是您要害她。”
冤枉?
她可一点儿不冤枉。
如果不是她举荐,魏紫一个侯府主母,怎么会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郎中诊脉。
究其原因,不过是她路过南城求医时,贺游没有让她插队,被她记恨在心。
我将一张方子,和两颗金花生递给小丫头。
“听闻你弟弟自幼体弱,我这有张实而不贵的养身方子,你给他试试。”
“谢谢花姨娘!”
小丫头激动给我磕头,临走前又提醒我。
“我们院的赵嬷嬷最近经常出府,回来后就和夫人嘀嘀咕咕,怕是想了什么法子,对付您,您要小心啊。”
“好!”
我摆摆手,让她离开,将一盆开的张牙舞爪的花,修剪成光秃秃的,才满意的笑了。
魏紫对付我,在我意料之中。
她在我这儿吃了那么大亏,依她娇蛮的性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我没想到,会见到一位故人。
那天,肚子已经八个月的魏紫,突然邀请姜枭去别庄赏牡丹,还一再让我同去。
“花姨娘进府这么久,也没出去过,如今春暖花开,正是出门的好机会。”
我以为她是想借着牡丹,拿我身份说事。
谁知,马车在半路上停下了。
魏紫由嬷嬷扶着下了车,回头对姜枭笑。
“府里人打听说,城南有位姓李的接生婆子,手艺极好,她家八月生的孩子,都活的好好的,侯爷和妹妹可愿陪我去瞧瞧?”
听到城南两个字,我从姜枭怀里抬起头,打眼一看,竟是鸽子巷。
魏紫用帕子捂着口鼻,声音有些模糊。
“听说这城南以前还有个看病的郎中,只是前些日子死了。”
“说来那郎中也是命苦,半生都没娶妻,好不容易花光积蓄救回来一个舞姬。结果郎中前脚死,那舞姬后脚就攀附权贵去了。”
“花姨娘,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啊?”
从踏进巷子那一刻,我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