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南桑被陆阙抱回圣子府。
通明的府邸,一声哀嚎响彻天际。
誉堂胡乱套了身衣裳被陆阙从床榻间拉下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
连拖带拽到沈南桑跟前时,他还以为自己在梦游。
“陆阙,这世上是只有我一个大夫吗?你就不能!不能稍微体谅体谅我吗!我每天又是这又是那好不容易熬到天黑能睡觉,我也很累……啊!”
话音未落,誉堂只觉脖颈一紧,随即一阵剧痛将他的困意驱散的一干二净。
陆阙将他往沈南桑跟前一推,眉眼紧皱:“快点,帮她瞧瞧。”
誉堂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正想吐槽,转头就见沈南桑转过身子将负伤的手臂露了出来。
“嗬!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饶是再不情愿,看见那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誉堂也闭了嘴。
沈南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其实这伤口沈南桑完全能自己处理,擦血、消毒、上药再到包扎,顺手的事儿,只是陆阙坚持叫了誉堂来,沈南桑便不再说什么。
白占的便宜,她乐得自在。
见春用剪刀小心翼翼帮着把沈南桑肩膀上碍事的衣服剪开,露出里头触目惊心的伤疤。
誉堂赶忙去箱子里找药,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你这在哪伤的?若是有毒可就麻烦了。”
“没毒。”
沈南桑回来的路上就自己看过了,那剑上没有毒。
重山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南桑负伤的手臂。
他不敢上前,修长的指尖掐进肉里,那血跟能染色一样,将他眸子熏的殷红。
主人又受伤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不配主人对他这么好。
他简直罪该万死。
沈南桑不抬头都能察觉到重山灼热的视线。
无声叹了口气,她叫见春附耳过来,而后故技重施,掏出好大一把果糖塞进她手里。
见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一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接过糖果点头,随后朝着重山的位置走来。
尽心尽责的小狼崽最好哄。
只要告诉他,太过自责主人会不开心,小狼崽就会乖乖接过糖果朝着主人露出一个坚毅的表情。
对着沈南桑那伤口,誉堂看了又看,最后不太确定的看着沈南桑。
陆阙推了他一把,不悦的皱眉:“看什么?睡一觉起来把脑子睡没了?怎么上药都不会了?”
誉堂被他推的一个踉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陆阙,你吃火药了?”
陆阙眸子一眯,他又立时改了口。
“不是不是。”
誉堂叹了口气,再多的起床气这会儿也被压了回去。
“你自己看啊,她这不都处理好上了药就差包扎了?你把我叫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给她包个扎吧?”
“好了?”
陆阙皱眉探头过去,发现沈南桑伤处果然有一层药粉,凑近还能闻到一股药香。
微微挑眉,他问:“你自己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