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瞧见隔壁房间中灯火犹亮,有剑影浮掠,他灵光一闪上前去叩门:“满乔姑娘,歇下了吗?”
不出片刻,小娃娃般的抱剑童气鼓鼓的来开门:“干啥!”
剑冢世传一人一剑带一徒。
此徒非彼徒,由剑童始。
就像老师父带学徒,什么也不教,就要学徒从小到大的自己看自己练,练成了就是下一代弟子,甚至是下一代传人。
所以剑冢的剑童大都是小天才,脾性也嚣张。
欧阳对剑冢了解颇深,当下又有求于人,故而放低姿态抱手行一礼:“小剑师莫要误会,欧阳深夜叨扰,实是有要事相求。”
抱剑童还在生韩昭的气,这会瞅见男人就很抵触,奈何房间里传来满乔的声音:“欧阳兄就在门外说吧,我听得见。”
深夜教男子入闺房,那自然是不妥的。
欧阳明白过来,旋即后撤了几步,左右瞧了瞧,拔高一点声线说道:“满乔妹妹此来沧州,想必也是为了解救丐帮于水火,我欧阳也有心尽一份力,只是……妹妹想必也看得出来,丐帮亲近韩家并非良策,长此以往,局势恐怕难以收拾。”
“因而,我想请妹妹帮个小忙,帮为兄传一封信回家,将近日诸事传与家主定夺。”
抱剑童神色古怪的打量着他:“想家了就想家了,你要传信干嘛要我主子帮你,想害我主子啊?”
满乔:“小妮,不得无礼。还请公子说清缘由。”
欧阳大喜过望,连忙说道:“韩公子想必是误会了,我本好心助他疗伤,他却将我等软禁,许是将我等误以为是陶丰的走狗,此举于我并无大碍,但事关家族兴旺,必须告知家主知晓。”
“满乔妹妹,你剑冢与我欧阳家也多有来往,这点小忙,就求求妹妹帮帮我吧,不用去很远的,出府去走两步路就有人在。”
抱剑童再次插嘴:“我看你也像是奸细。”
满乔再次轻斥:“小妮!再胡言乱语,嘴给你撕烂。”
欧阳风度翩翩的赔笑:“无妨的无妨的,生在动荡之时,小剑师自当为妹妹分忧,谨慎是对的。”
说着他便瞧向抱剑童:“小剑师切记,防欧阳可以,那姓韩的也要多加防备。”
抱剑童轻哼着别过头:“用不着你教。”
她顺手摸了摸身上厚厚的衣裳。
她都没打算在韩府睡觉了。
就防着韩昭夜袭。
片刻后,屋里传来满乔仿佛思量后的回音:“欧阳兄,此番禁足并非针对你,我也出不去呀,如何帮你?”
欧阳亮起眼眸:“那简单的,劳烦小剑师跑一趟就好,府里守备不多,碰见小剑师玩耍走动,料也不会生疑,再不济,就说是出去为妹妹买夜宵好了。”
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书信双手递过去。
抱剑童不想接,奈何满乔居然答应下来:“去吧。”
“你先走!”抱剑童一把将书信抄过来,有些不情愿,于是凶巴巴的瞪走欧阳,等到瞧不见他的踪影了,她才回头把剑卸下来,放在门内门口处:“那我去了喔,那韩昭要是来了,你要揍他喔不能让他得逞喔。”
“去吧你,他才不会来。”
屋里,满乔正坐在床边往后撑着手,一双玉足泡在水桶里轻轻的蠕动脚趾,她望着天花板,想的却是韩昭欺负钱宝珠的光景。
那一口一个嫂夫人叫得实在是让她忍俊不禁。
她见过不少淫贼,也打杀过不少淫贼。
有些不入流的淫贼确实会像韩昭那样见色就起意,嘴上也藏不住。
但大部分的淫贼都是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像韩昭这种身份的或许不屑于掩藏,但就‘复朝’的野望来说,韩昭最近的声名正在扭转,不可能再以淫贼的样貌示人。
特别是那屋里还有七秀坊和峨眉山的姐妹们也根本不惧他调戏。
种种迹象表明,韩昭那一口嫂夫人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