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切算是尘埃落定,虽说赵若芝跳过柳启华,单独召见片玉谈及婚事让这位柳家的一家之主很是不满,但这五年片玉几乎已经将他视同无物,他亦是如此,如今想要再次抖父亲的威风已是不能。
因此片玉回柳府之后,第二日离府不知去了何处,柳启华听说之后,也只冷哼一声,便不再过问。
片玉去了京城中的一座酒楼。
这酒楼没甚底蕴,刚刚开张两年,听说掌柜的、厨子并一众小二都是女子,且也不设什么风雅乐舞,就靠几道拿手菜在京城站稳脚跟。
如今已是雅座难求,堂座均满。
片玉头戴帷帽遮住容貌,进店之后,掌柜的瞧她眼熟,便亲自上来招呼。片玉微微掀开帷帽,让她看清自己的模样。
“瞿二娘子,别来无恙。”
没错,这酒楼的掌柜正是瞿二娘子,当年青州一别,她和片玉也是五年未见。
却听她呼唤自己语气熟稔,又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片玉的影子,顿时满脸惊喜。
“哎哟,丫头……贵客!”
瞿二娘子一时有千言万语想说,碍于大堂之中人多口杂,终究还是按捺住了。
“贵客,请随我来。”
说着,便将片玉往楼上引。
让瞿二娘子来京城开酒楼,是顾恒的主意,背后自然也有艳鱼斋的支持,这酒楼带着瞿氏的血液,自然也成了他们这些人在京城活动的据点之一。
今日片玉便是来此会见顾恒。
转眼间,瞿二娘子便将片玉带到了三楼,耳边的嘈杂声顿时一清。
瞿二娘子这才抓着空档和片玉寒暄起来:“丫头,你们在青州一切都还好吧?大当家的可还好?”
片玉笑道:“都好,不过……大当家的不日便要带着诸位青山寨的寨众入京,到时候二娘子可以亲自确认大当家如何了。”
瞿二娘子眼里竟瞬间涌出眼泪来:“我听顾大人说了,但又听说她们人多,走得慢,估摸着还有半月。”
“别着急,等这次回京,你们便好好聚一聚。”
毕竟再过不久,诸位的脑袋可都要拴到裤腰带上,生死难料。
片玉思及此,竟有些神情晦暗。她当然知道,想要成事,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但也不妨碍她为此神伤。
瞿二娘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拉着片玉便到了包厢门口。
她轻轻叩门:“大人,您等的人到了。”
门自包厢中拉开,一股冷风吹过,屋内茶香氤氲,熏香缭绕,顾恒斜靠在茶几前,面上带笑。他今日穿了一件天青色大氅,衬得他整个人都明亮许多。
隐约有了几分贵公子的矜贵模样。
片玉在瞿二娘子的指引下进了屋,开门的小二便随着瞿二娘子一同离开了。
进屋后,片玉才发现屋内一边放了另一张矮几,矮几上放了一桌的糕点。中间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乌紫色的板蓝糕。边上惯例放了一盏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