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玉拍了拍匕首鞘:“有它在,放心吧。我如今满打满算,也已经习武半年了,再怎么说,行动也比普通人要迅速些。”
荔香皱着眉道:“要是当初知道小姐你胆子这么大,说什么我也要拦着你。不该只在背后笑你的。”
想起刚早起练武时,被院子里的侍女们笑话,片玉伸手捏了捏荔香的脸:“原来连你也笑话我了。”
“小姐,你……你一定要去吗?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不许说丧气话。只是前路不明,你害怕罢了。我心里有数,可安稳的很,你若是相信自家小姐,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莫尾生在一边摇头道:“你总是一堆话等着。”
屈如雪也道:“我娘的性命可还拴在你身上。”
片玉没好气瞅她一眼:“你这话说的……怪吓人的。”
三人还想送她到侧门,片玉连忙拒绝,只怕她们这一路上插科打诨,惊动到旁人。
等她到了侧门,便叫来李武给她开门。
面对门外的茫茫夜色,她此时无比地想念余野,也无比地担忧他的安危。
眼下,他被关在牢中,面对的一定也是这样的,一片不知前路的浓夜。
只希望顾恒的动作能再快些……
小巷黑暗,说明这附近暂时没有巡逻营的人经过,片玉走到巷口,探出头,观察着长街上的动静。
最近的巡逻营在五十步之外,为首的人举着火把,可以很精确地定位。
片玉一边看一边想着:她以后若是登基,便让五十步设置一岗,着人站岗便是,何必这么走来走去,空隙颇大。
然而转念之间,她问自己:难道她能想到的,赵若芝想不到么?
要么,是他没想到有人宵禁之后会偷偷出门。
要么……便是暗中的影卫……
不行,她不能再想了,再这么想下去,自己吓自己,她一步都走不出去。
等巡逻营的人走过小巷,片玉立刻窜了出去,贴着墙根,猫在引水渠中。若是白天看也只能看见她的一个头,更别说这大半夜的,不仔细拿着火把照过来,根本发现不了。
她就这么猫着腰往前走,虽说累了点,但小孩子嘛,不怕累腰。
等眼前稍微亮那么一点点,便知道巡逻营的人要来了,她便立刻趴下,贴着引水渠的地面。
白天刚下过雨,引水渠内很是湿润,混合着泥土,渐渐浸透她身上的衣服,黏到皮肤上,很是难受。
但她已顾不得这个,如此几个来回,终于到了两坊交界的十字路口。
这里的巡逻营人数是刚刚的四倍,每个坊的引水渠又是单独的,做四方形包围状,她若是想过这个路口,就必须从引水渠中上到地面,在宽阔的大路上走过去。
这样几乎有九成的机会被人发现,剩下一成是在其中一队的人都瞎了的情况。
片玉便向转向,自引水渠中拐角向东边爬,爬了一半,冒出头来,这里的巡逻营便只有一队了。等巡逻营的人从她面前走过,火光从眼前消失,她立刻从引水渠爬到地面,脚步又快又轻地走到对面,又立刻猫身进入对面的引水渠中。
她刚刚蹲下,巡逻营便转过身,又往这边来了。
不错不错,时间刚刚好。
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接下来,只需要重复这套流程即可。
她深吸一口气,等又爬到两坊交界处之时,她胸前的衣服已经可以拧出水来,而她的腰也开始隐隐作痛。
“高估小孩儿的腰了……”
她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腰。
“谁在那里!”
什么?!
片玉一惊,她刚刚的动作也不大啊,怎么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