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上用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汝妹及其两个仆从,若想活命,以樊易之。”
片玉稍稍放下心来,至少他们还活着。
“此事不要让两位姨娘知道,若吴姨娘去找泠玉,就告诉她我带着泠玉出门了。”
荔香不安道:“小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等着吧,他这个纸条只是告诉我们泠玉在他们手上。后面还会有新的纸条的。”
“可是……樊娘子已经……”
“既然他们不知道,我们便顺水推舟。”
翌日傍晚,另一支箭钉到柳府的大门上。
柳老爷气势汹汹地赶过来,将片玉叫出院子。
“你们到底在搞些什么幺蛾子?!再这么下去,我柳府的门楣都要被射成蜂窝了!”
片玉皮笑肉不笑:“我想,您应该不想知道。否则我怕您又哭鼻子。”
但凡柳启华在朝中得力些,柳府也不至于这么好欺负,柳府的人想绑就绑。
眼看着柳启华又要被气个半死,片玉突然想起什么,问:“父亲,向您打听个事儿。那文荣山上的三个山庄,您可听说过?这三个山庄的主人是谁,您可知道?”
柳启华还没来得及发火,就看片玉睁着大眼睛,及期待地看着自己。
他仰起头:“文荣山?你们清明踏青时,不是住在那上面?难道没有见到山庄主人?”
片玉呵呵一笑:“人家听说我们是柳府的,全然不放在心上。根本没露面。”
片玉故意说话刺激柳启华,果然他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什么?!不过是区区山庄主人,居然敢看不起朝廷命官……的家眷!”
得,柳老爷这么说,就说明他完全不知道那三个山庄背后是何人了。
“父亲,可不能这么说。听说那三个山庄的主人都不是普通人。要不怎么能完全不把父亲你放在眼里呢。”
“哼!岂有此理……”
柳启华咳嗽两声,将拿在手里的箭矢掷在地上:“行了。你要做什么,我是管不着,但是,不许再往府门上射箭!”
说罢,柳老爷又气势汹汹地走了。
片玉将箭矢捡起来,也不知柳老爷是不感兴趣,还是怕她,纸条仍完整地被绑在箭矢上。并没有偷看。
荔香看着老爷离开的背影,不满道:“这……射箭的又不是小姐,小姐你也管不着啊。”
片玉将纸条展开,仍然是上次的字迹:“明日午时,文荣山阳面山脚,最多三人。”
文荣山脚……
最多两人。
片玉回忆着文荣山脚,一条路的两边都是密林,枝繁叶茂,倒是可以藏人。但对方肯定也防着,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派人巡逻树林了。这样说来,只有明日的马车里可以藏人。
但最多也只能藏一两个,否则刚下过雨,土地湿软,若是藏得多了,车辙印必会暴露。
“荔香,先去把如雪给我叫过来。”
“好!”
屈如雪是和莫尾生一起来的,她今日并未穿她一向喜欢的湖蓝色衣衫,而是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麻布春衫,头发挽成妇人发髻。
走过来时,也不似以往那般器宇轩昂,而是低着头畏畏缩缩,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