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裴君珩在问他为什么要带伤药给他。
“我不是说了嘛。”闻清音挑灯拨动烛花,屋内瞬间更亮了些,他的语气随意,“我见你可怜,受伤了都不用药,便带了些药给你。”
怕你就这么死了,不然日子也少了乐趣。闻清音继续在心中嘴硬。
裴君珩抓着药膏的手收紧,云中仙门的药都是用玉装的,通体冰凉,但在这样的雪天中裴君珩却感到难得的暖意,他盯着温柔灯光下少年的声音,生怕眨眼就让这场美梦消散。
“你为什么要回来?”裴君珩问道。
不是一直想回蓬莱离开岱舆吗?怎么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他接受一切的失去与落寞之后。
听到裴君珩的问题,闻清音正在摩挲小玉炉的手一顿,他微抬起脸,语气骄矜:“我想回来就回来,我想离开就离开。”
说完还嘀咕一声:“你们岱舆着实是太弱了,竟然能让我一个药修来去自如。”
他看向还呆站在那的裴君珩,说道:“裴少宗主日后当上宗主可要将岱舆设好结界,可不能再让岱舆之外的人进来了。”
闻清音说的娇嗔,明明自己钻了空子,却还在裴君珩面前耀武扬威的像只小孔雀。
如果是孔雀,那也是最漂亮的孔雀。
裴君珩的眸光落到闻清音摩挲着玉炉的手上,少年连手都生的好看,一身娇贵皮肉,摩挲在玉炉上的指尖俏生生泛着粉。
“好。”裴君珩满口应道,面对闻清音他总是出奇地顺从,除了在之前闻清音想离开的这件事上。
被裴君珩这句十分配合的答话惊到,闻清音抬眼看向裴君珩,他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裴君珩却如此认真地回答。
在闻清音想要偏过头错开裴君珩的目光时,剑修的声音又响起,一字一句,认真无比。
“若是你的话,岱舆对你畅通无阻。”
珍重的像是一句誓言与承诺。
闻清音一愣,随即脸上生出热意。
他扭过脸,脸上漫上红意,嘴却一如既往的硬:“我才不愿来岱舆,岱舆这破地方,可没有蓬莱好呢。”
此话一出,裴君珩追问道:“那你可以带我去蓬莱吗?”似是怕闻清音敷衍他,裴君珩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想和你一同去。”
怎么可能?!
正准备毫不留情地拒绝并戳破裴君珩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闻清音却蓦地瞥见裴君珩惨白的脸,裴君珩的脸色并不好,阴郁得覆着死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吐血倒下。
眼前莫名浮现出裴君珩后背严重的伤口来,也不知道裴君珩这一天下来是否有给他的后背涂上药膏。
剑修还抱着他送的那一堆药膏站在他面前,动作珍重的如同得到从未拥有过的珍宝,他看着闻清音,前面还死寂的眼眸中此时亮着的是希望的光芒,仿佛这个念头是支撑他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