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寿想起在暗室里那个持拂尘剑的男人,他说,她和卫蒙有缘,卫蒙缺一个约束他的小媳妇儿。
她就真的抓着他的衣角,轻轻贴过去。
阿寿听到耳边轻笑一声,两根手指夹住她下巴,将她脸挪开。
卫蒙笑着调侃她:“叫你亲就亲啊,要是卖了你是不是还得帮着数钱?”
他明明在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容,七分笑,一分也不达眼底。
阿寿想了想,因为,最开始见到的人就是你啊。我闻到你的味道,听到你的声音,从挣不开的黑暗里,醒过来。
我体会过说不清言不明的惧意,黑暗把我吞噬,而你给我带来光明。
“算了,你懂什么。”卫蒙吊儿郎当地躺在台阶上,拉着她一起坐,“一直叫你妹妹,你没有名字?”
阿寿皱眉,她有名字,可她想不起来。
每当她使劲想时,脑袋里像扎入了巨针绞得她天翻地覆,想在地上翻滚。
她有名字
有个温柔的女人,总是柔柔地叫她,她张口在说什么。。。
“寿。。。是寿。”
阿寿抱着头全身颤抖,那个女人说我名。。寿,长寿安康的寿。
卫蒙拉开她手,什么兽不兽的,弄得那么痛苦,一听就不是好名字。
“从棺材里面出来就是另一个人了,我给你取一个名”
阿寿回想被打断,那个女人的面孔呼之欲出又消失掉,她点头说:“好”
卫蒙靠着凉凉的台阶,想到在他师父暗室里看过的一副画,那个衣着繁丽的女人和身边这个小女孩儿长得很像。
空白处提着四个字。
卫蒙手指轻抠石砖,盯着大门口:“如常,我给你取名如常。”
如常是福。。
如常开心了,她站起来去挪开门板。
卫蒙今日大方地不像话,泥人,花糕,糖葫芦,看了杂耍和庙会,人潮攒动,他把如常顶在肩头,像个大哥哥带着幼妹出来玩耍。
路过土地庙时,躲在土地庙里的小乞丐们探头出来看,其中一个,羡慕地盯着他肩上的如常,大声叫了声哥哥。
其余几个小孩也叫起来,想跑过来。
卫蒙神色一冷,钉住他们,几个小孩儿已经瘦得脱了相,大大眼睛挂在脸上。
他看一眼如常,如常眼里全是人和山精鬼怪,热闹非凡,耳边嗡嗡吵闹,目不暇接,很难注意到远处的声响。
卫蒙口型示意:“回去。”
他转身往酒楼走,顶了顶肩上的小孩儿:“想吃别的吗?抱好我头,带你去。”
男人的头,可摸不得
如常不懂
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但她依言,将手里两个小泥人挪到一个手放着,小手轻轻拍他的脑袋,手指搭在他头上。
几缕青丝被勾住,疼痛并未让他清醒一些负罪感少点,这特么不是负罪感的事。
是他坏到骨子里
卫蒙依旧沉着脸,在酒楼里点了三个菜,还想点个点心,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