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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枕清朝外微微抬起下颚,“怎么?洛阳的事情不多了,竟然还陪你跑来这个地方玩?”
应钰也很无奈,她两手一摊道:“不知他哪来的本事,居然还能劝得动太后,说他想要私访陇右。”
私访是假,不想离开应钰才真。
不过太后殿下会答应也实属正常,长安每一年都会派出官吏来各个地方各个郡县查看情况,向上头汇报一些遗漏或者是不符合郡县实际上汇报的情况。
她们两人谈到深夜,门外的盛松言竟也有能耐等到那时候,在这期间内,盛松言也就来过一次,说应钰还未吃完饭,两人又边吃边说。
枕清也说了大婚那日不是真的,让他们不要去,那日只是为了对付王闻礼。
应钰说自己看上了司盐池。
枕清对于生意上的事情都是看应钰行事,应钰偶尔拿不定的主意会叫上她,其余的时候都是应钰一人去看地方,收集情报。
至于这个司盐池,地处河东位置,是天然的盐池,不需要耗费人力去制作,早年前便有人推出了恳畦灌溉的法子,使河东盐池生产水平又有很大的提高。
不仅仅太后殿下十分重视那处,禹王也推行了鼓励盐业生产的政策,城镇上的盐池产量也跟随着大幅度增长。
不过这件事有人比应钰更快想到,那是一个叫梅海的商人,在这十年间获金巨万,遂成大富,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富商。
甚至在大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梅家的生意已经做到了:“西出陇右,南过安南,北极回纥,东抵东瀛。”[1]
可见其数量极为庞大,身价早已富可敌国。
在之前,枕清从未听过这样的人物,不过当下听应钰讲了起来,好似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应钰说,她十分钦佩这位梅海,他可是切切实实白手起家的人物,先是从买卖牛羊开始做起,逐步扩大发展到如今的地位,如果有机会他,应钰一定会好好上门拜访。
之后应钰又苦恼道:“哪里像我一样,我一开始就有你的帮衬下才逐步有如今的成就。”
这话,枕清并不爱听,她虽然觉得这梅海是有本事,可有些时候也还是凑上了好时机,处于那样的时机和风口在面前,是头猪也能带飞。不过要维持恒久的财富积累确实需要能力,不过不代表应钰没有这样的能力。
枕清抬手碰了碰她愁眉苦脸的神色,认真道:“你在妄自菲薄什么?上一世你在扬州的时候我可是帮过你一点?你自己一人不也做大做强,这世间对女子苛刻,你能做到这般模样,得如此成就,早已经胜过万千人。惊玉,你很厉害。”
“好。”应钰自然知道自己在枕清心里是最好的模样,而枕清在她心里,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枕清微微思索,又道:“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接受了河东盐池,怕是轮不到你了,不过他确实厉害,很有先见之明,天然盐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所耗费的,更多的是人力。”
应钰认同道:“是的。不过我听说他为人仗义,又乐善好施,对于天灾人祸都会出手相助,就好像是很多年前的。。。。。。枕家。”
差点忘了,枕家也是商贾出身,曾今也是名杨万里,财富巨大。
应钰自然也会对枕家有所了解,只是在枕清面前讲这些,总归会有些伤情。
枕清并没有什么感觉,枕家的人都死了,唯一活着的人,她好像也找不到了,和齐离弦也失去了联系。
“你找到你的阿姊了吗?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应钰知道枕清心中事多,这也是其中一件,以她现在的能力虽说这件事不简单,但起码也到了能说出帮忙这件事的能力,“你不如和我说说一些特征,我帮你。”
枕清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她现在姓甚名谁,就连多大也不清楚,更别说容貌特征。倘若在从前,她有心找我,或许去禹王府就能知道我,可是现在就连唯一证明我是枕清的身份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能找到她的希望更为渺茫。”
其实她也不想找了,或许她的姊姊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处角落好好活着,过得平安健康就好,至于其他的东西,就让她来吧。
窗外又下了一场雪,纷纷扬扬,天地融成了一片颜色。
这段时间,不是枕清朝外走,便是应钰来到都督府中,她们两人时常见面,自然和薄映禾也见过面。
薄映禾第一次见到应钰,温和地问了她是哪里人,又谈及了其他的东西,薄映禾越发的心神不宁,可心中某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已经确定了。
“应小娘子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一番事业,日后定更加前途无量。”薄映禾温柔道,“陇右这里不及长安洛阳便利,来往的路途中,甚至没有一间小馆或是客栈,倘若小娘子愿意在陇右发展,在日后定能使陇右蒸蒸日上。”
这样的想法好,叫人这里做生意开拓,不就摆明送钱来了?
既可以开通多条路,甚至还能让多道互通,也不至于消息闭塞,甚至还能增加陇右百姓的收益,两全其美。
可这些都需要费钱,不是一点的钱。
应钰倒也没有多客气,她笑着回道:“薄大娘子也知道这事棘手,这钱一旦投入,没有个五年八载,怕是收不回来,再容我好好考虑吧。”
薄映禾道:“好,我这也不是再逼小娘子,无论最后是否能成,我都不会说半句。”
这话给两人都留了余地和体面,没有强人所难和威逼利诱,只是太好说话了,也就显得有几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