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问话,沈凝暄素手轻抬,撩起帷幔,迎着他深沉的眸子,眸光流转着轻笑道:“皇上被太后气的吐血昏迷,这算不算是一件大事?”
闻言,独孤宸眉心缓缓舒展,却是苦涩一笑。
沈凝暄口中,所谓他该演的戏,便是他如今身中剧毒,算算时间,也该毒发了!
今夜,齐太后虽然不管不顾的,抢走了独孤煜,但是……只要他今夜毒发,那么明日一早,齐太后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她也一定会把独孤煜乖乖的送回来!
而他,应该也快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高!
实在是高!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突发情况,沈凝暄一直都在云淡风轻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相扣!
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她缜密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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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长寿宫中,炉鼎里拢着淡淡的安神香。
因为久久不见齐太后回返,夏正通心下焦急,忍不住开始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终是,听到殿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心神一震,连忙迎上前去。
片刻,齐太后一身宫装,怀抱独孤煜从门口而入,见此情形,夏正通丝毫不觉意外,只是紧皱着眉宇,对齐太后恭身行礼:“老臣参见太后!”
“表哥?”
虽然早已知道,夏正通如今身在长寿宫中,但是此刻看到他,齐太后却还是要装作一脸惊讶模样,怀抱着独孤煜一路向里,她紧蹙着柳眉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太后娘娘刚离开长寿宫的时候!”
兀自起身,跟着齐太后一路向里,眼看着齐太后将独孤煜放在锦榻上,然后脸色不悦的一屁股坐下身来,他不禁满是疑惑的问道:“太后……这是……”
“是太子!”
沉着眸色,看了独孤煜一眼,齐太后满是厌恶的将头别向一边:“哀家不瞒你,今儿得知太子回宫,哀家便换了身上这身儿衣裳,偷偷去了天玺宫!”
有自己的眼线在,对于齐太后的行踪,夏正通早已了然。
不过,与齐太后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样,虽然他早已得到了庞德盛的密报,但是此刻他仍是一脸不解的紧皱着眉宇明知故问道:“太后娘娘可是去看太子了?”
“哀家不是去看太子,哀家只是气不过!”
斜睨独孤煜一眼,齐太后满是不悦的紧皱着黛眉,重重怒哼一声,她蓦地用力,拍在锦榻上的小几上,惊的独孤煜哇的一声,大哭不止,然……听着他哇哇的哭声,齐太后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怒气冲冲道:“自从瑞儿出生,皇上便不曾过来看过他一眼,哀家可怜的皇孙,生来没了母亲,竟然还得不到父皇的疼爱,哀家今日,听闻太子回宫,便想要去看看,皇上是怎么对待他和沈凝暄的孩子的!”
“太后这又是何必呢?!”夏正通苦笑,一脸凄然:“人都说,母凭子贵,子浴母恩,皇上如今独宠皇后,太子自然就是他的心头肉,可怜二皇子一出生便没了娘亲,难免会受冷落……”
“是,瑞儿出生便没了娘亲,皇上冷落他,自在情理之中,在宫中沉浮多年,哀家岂会不知厚此薄彼的道理,但是这一次皇上未免做的太过分了些!”齐太后沉声,仍是满脸愠怒之色,看着独孤煜哭的小腿直蹬,她心中煎熬,面上却表现的不为所动:“今日太子回宫,皇上第一时间便过去了寝殿,不仅如此,他还将宫里最好的东西,全都命人送到了寝殿之中……表哥啊!”
齐太后抬头,眼底微微湿润,蕴着无尽的委屈和不满:“他对太子如此厚爱,可是对瑞儿呢?自从瑞儿出生到现在,他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正如太子是他的心头肉,瑞儿也是哀家的心头肉啊!他对瑞儿薄待至此,哀家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太后……”
看着齐太后放任独孤煜哭着,却不去管,反倒因为皇上对独孤瑞的冷待而大发雷霆,夏正通心中感慨,原本缭绕在心头的几分疑惑,瞬间便已烟消云散。
心思微转了转,他低垂着头,朝着齐太后跪落在地,大义凛然道:“太后对二皇子的宠爱,让老臣自叹弗如,不过如今皇上身中剧毒,您为了二皇子跟皇上撕破脸面,实在不妥,依着老臣的意思,您还是把太子送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