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她问守陵人借了清洁工具,拂去墓前的落尘,把墓碑周边的落叶轻扫了一遍才走。
下山时,遇见不速之客。
舒岁安站定在最后一节阶梯上犹豫了片刻,目不斜视的越过来人。
来人不陌生,是奚鹃女士。
她在陵园门口拿着花束转身,抬眸的瞬间,怔在面前的舒岁安就进入了她的视线。
似乎也没想到,顿了片刻之后,迈步扯住了要走的女儿。
冬季的寒风刺骨寒凉,就像一股穿堂风一样,身心都浸着凉意。
舒岁安从起初的失神到回神后的冷漠,她只用了不到五秒的时间。
两人面对面站着,舒岁安把奚鹃扯住自己的手抽离。
奚鹃一手拿着花,抓不住舒岁安,只能开口打破尴尬:“好久不见,安安。”
她穿了一套碧水蓝中式褂,裙摆到脚踝长度,风吹过时,裙摆还会轻轻飘动,配得上一句:岁月从不苛待美人。
怀里抱着一束白菊,往昔披散的黑色的长发用一支不菲的流苏银簪别着,唇畔涂了一层嫣红的唇泥,配上嘴角弯出浅浅的笑意,一颦一笑皆向千姿百态。
“我与你并没有相熟到互相寒暄吧。”
舒岁安听见那声安安,黑眸深处起了一丝波澜,但那轻微的波动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原样。她的声音很清淡,没有什么起伏,但无形中透出了一种疏离感。
奚鹃捧着花的那双手紧了紧,那不想被人察觉到的情绪褪去的很快,她抬头的时候,脸颊上依旧是温婉的笑容,“你忙吗?如果不忙的话,陪我去坐坐好不好。”
陵园外,有一家连锁的咖啡饮品店。
她的眼神带着期待,只是舒岁安没有看向她,而是盯着她手上的花。
“肖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与我父之间已经情缘两清,莫要再前来叨扰他的清静了。”
奚鹃脸上的笑意淡去了,谈不上冷淡,只是不再是和颜悦色。
她刚刚想进去陵园时,门口守门的人说要登记,她提笔便被拦住了,亲属栏上她填妻子也不是,如今她已嫁作他人之妇了。
“岁安,我只是想来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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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岁安听后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您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说无情无爱的不是你吗?说要割舍往昔的也是你,如今又来此闹这么一出,您嫁入肖家有人庇护是全身而退,我舒家风雨飘摇被唾沫星子淹没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如今风波平息,你又一而再再而三生事,你想怎?”
绵延的嘲讽此时此刻与寒风一起灌入奚鹃的耳畔,舒岁安把这些时日的燥怒全数发泄出来,对着始作俑者发泄出来。
奚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捂着胸口,袖子朝下翻,露出了一条条红印横陈在她那纤白的手臂,新旧叠加,有些还隐隐渗着血丝。
舒岁安不露痕迹后退了半步,精致的五官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目光转瞬选择漠视。
因果报应,是她自己选的。
“真要这么狠吗?”
“阴魂不散这个词蛮适合您的,肖夫人。”
这番话自不是舒岁安口中说出的,肖晨捧着一束白百合在奚鹃背后出现。
他绕开了奚鹃站定在舒岁安身旁,他拧起手机在她面前摇了摇:“刚刚帮您通知了人来接送,不用客气,新的一年自是要继续“孝敬”长辈。”
削薄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奚鹃听了肖晨这一番话,深吸了一口气,把袖子撸了下来,转身便走了。
走慢一步,肖洺晖的那一手鞭法可是开玩笑的。
“你先去点好喝的,取取暖,等我一会儿下来买单。”
他抬手理了理舒岁安被风吹乱的长发,看着那抹倩丽的身影安全过了马路后,才收回视线捧着鲜花迈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