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会阻拦其入宫,越家想再送个牺牲品入宫,她也不会阻拦。
待到时机成熟,她倒要看看越贞姿知道自己已然绝育,温玉痕会不会自讨苦吃,被自己的庶女报复。
看着两人龙争虎斗,也是件有趣的事。
见了越贞姿狼狈的回了屋子,福娘痛快一笑,梨涡微露:“娘娘果然聪慧,不用动手,就可以让二小姐尝到苦头。”
“哎,她亲生的姨娘难产而死,自小便跟了嬷嬷长大,养到十岁时,温玉痕接手,刻意惯的刁蛮任性,不识礼数。如今入宫,终会体会到切肤之痛。”
越容因低敛了眸子,府中姨娘死的死、疯的疯,除了她小娘被污蔑通奸沉塘而死,其余的譬如越贞姿的小娘便是怀二公子时难产而亡。
生下来的二公子病殃殃的,没几天就断了气。
温玉痕原来并非是越家原本的主母。越家的正妻本是与阮青微同郡的闽州望族温氏的嫡长女,生的温婉秀气,清丽娉婷。
她嫁给越长山后,生了长公子后大伤元气,缠绵于病榻之上。温家听闻了此消息,派了嫡次女探望,也就是温玉痕。
同时带了闽州有名的郎中来给大姑娘看病。
谁料,病没看好,温玉痕先和姐夫勾搭在了一起,很快,温家嫡长女便忧郁而死。
天可怜见,温家嫡女是不是撞见了自己的夫君和明媚端丽的亲妹勾搭在一起,被活活气死的。
想来越长山并非没有怀疑过,姨娘通房,为何人人都遭了秧。可温玉痕无论何时都是温和大气的姿态,他也只能作罢。
越容因思忖着。或者说,她的好阿爹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便不会去费力气去插手。
不过是卑贱昏浊的妾室,没了再花些银两买一个便是,何必惹了家宅不宁。
。。。
御花园闷热,赤日火云烧不尽,郑嫔正带了哭闹不停的二公主来凉亭吃暑瓜,却听见了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青天白日的,娘娘,这声儿真是骇人。"春宜摸了把手臂的寒毛,连忙堵了公主的耳朵。
"无妨,左不过是宫女受了委屈。"
郑嫔也有些危惧,罗帕紧拽着,命小太监去瞧瞧。
小太监倒是胆大,直接拨了角落处的碧丛,被猛的打了下右腮:"滚开。"
"娘娘,此处果然有人。"
小太监生了闷气,提溜小鸡仔般的把满面水光的少女拽了出来。
见了少女泪落如雨,郑嫔打量了几眼,忽而笑着迎上去,递了帕子:"本宫吓了一跳,想着若是宫女想不开,也好劝导几分,未曾料到是三姑娘。"
"你识得我?"越贞姿停了抽噎,唇峦带了艳色。郑嫔眼底一暗,越家果然出美人,可惜了,是个蠢的。
她擦了擦越贞姿的泪,笑盈盈的迎少女入座:"皇后娘娘与您,眉眼间倒是相像。"
越贞姿见来人提了长姐,只觉得承宠的希望多了几分,也不哭了,水眸亮晶晶:"那是自然。"
无形承认了身份,郑嫔试探的开了口:"可是三姑娘对宫中诸事不满意?本宫昔日受皇后娘娘恩泽庇佑,姑娘放心安排便是。"
"没有。"越贞姿见来人丰容盛鬋,鬓间盘髻显了身份尊贵,带了几分惧意。
毕竟,刚刚柳贵妃的事,还历历在目。说不怕,自然是假的。
"本宫懂你们闺阁女儿家的苦楚,三姑娘不说也罢。只是,本宫要劝诫姑娘一句,有时受了委屈也得做了样子忍着。毕竟——"
她压低了嗓音:"无形的出击才能致命呀。"
见少女低了头颅,像只惶惶焉的麋鹿,若有所思,她微笑着带了二公主离去。
想来,这位越家三姑娘,是在越贵姬那儿受了苦。她便推波助澜一把,也好增点乐趣才好。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