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抄文书的好处,顾幽还暗中取笑夏静月不知道宝地在哪,也不懂得去关注朝中动向,天天只会往御膳房那里跑,白瞎了御前女官的职位。
而如今,她天天只能倒倒茶,烧烧水的,倒不如夏静月自由了。
“你怎么能犯下这么大的糊涂!”顾太傅怒斥了顾幽一顿,又说:“我是让你把夏静月当磨刀石,不是让你让把自己给磨没了!夏静月只是你闲时练手用的,你最重要的心思应该放在皇上身边,放在御前。现如今,皇帝对几个皇子意向不明,你在御前行走,又时常接触各种文书,是最方便观察帝心的时候,你是女子,皇上又不会疑你。偏偏,让你的私心给弄黄了,简直是丢了西瓜去拣芝麻,最后芝麻也没有拣到!”
顾太傅不能不怒,这些年来,皇帝的疑心越来越重,他为了不让皇帝猜忌,早早就半隐退下来。对朝中之事,只能靠门生的耳目。
儿子不在京城,在都督府那边只能关注外朝的事,内朝的事,有什么比御前女官更方便去关注?
“气煞我也!”顾太傅心头愤怒,但也知道此时光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在屋内负着手走来走去,虽然怨顾幽误了大事,但也对夏静月生起了警惕心。
其他的不说,光这一手颠转逆势的本事,他都忍不住深深地佩服了。也许,他之前低估了夏静月,如果仅是一个有小聪明的人,在药盟之危时就做不到逆袭的本事。
此女,果然是幽儿的大敌。
顾太傅慎重起来。
“祖父,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大错了。”顾幽诚心认罪道。
连吃了两次教训,她也警醒了,应该暂时放下私怨,以家族为重,以大局为重。夏静月现下还不是她的大敌,她要对付她也不该操之过急,可以先缓一缓。
“你能这样想,祖父就放心了。”顾太傅的想法与顾幽相同,为今之重是重拾帝王的信任,解了帝王的疑心。在国家大事面前,夏静月就渺小得可以忽视不计了。
“祖父,我该怎么办?”
“事情也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幸好皇上向来自负,尤其看轻女人。虽说你讨了皇上的嫌,但这与朝中官员讨的嫌是不一样的,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估计是认为你太过心高气傲,有所不喜。不过心高气傲在文人中很常见,你有才气,有点傲气也是正常的,只要你让皇上改观过来,皇上说不定会欣赏你的傲气。”
顾太傅是帝师,曾经教过皇上很长一段时间,对皇帝的性情了解甚多。为了替顾幽挽回帝心,他把对皇帝的分析一一讲解给顾幽听,同时又给顾幽拿了许多主意,让她往哪些方面去努力。
顾太傅取下手中的佛珠手串,放在顾幽手上。“这一串佛珠你随身带着,每每遇到心情起伏不定时,每每遇到难以决定之事时,你看着它,便如同祖父就在你身边。祖父该教你的东西都教了,你缺乏的就是冷静和经验,这些东西是祖父教不了你的,只能靠你自己慢慢去摸索……”
顾幽握着手中佛珠,沉思良久。
才放晴没几天,京城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在这洒水成冰的天气中,不能暖暖地呆在被窝里,反而要天天准时上班,是一件莫大的受罪。
办公的房间没有地龙,越坐越冷,夏静月只好披着皇太后赐的红狐披风,带上厚实的手套去御膳房那儿走一趟,再去太医院那里逛一下。走着走着就暖和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夏静月手上的一对手套是用白熊皮制成的,戴在手上保暖力极好。
说起这一双手套的来历,还是明王送的。
夏静月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太子与明王进宫时遇见到她竟然送起礼物来了,太子送了她一支百年人参,说是给她泡茶喝的。
夏静月怕沾上什么麻烦,直接切片给钱公公他们泡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