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庄子有些寒冷,偶尔有几声扑朔的寒鸦停在窗边的海棠树上,苏锦沉默着不回应他的话,东陵寒抱着她的手倏尔收紧,疼的她嘶了声。
她蹙眉,低垂下眼看到他勒着她的手背青筋暴起,想了下,问道,“行知葬在了哪里?”
“幽州。”他笑了笑,“你要去看他?”
“可以吗?”
“回幽州要经过幽云十二州,横跨燕北高原,你是想给燕北的肃北军传信,让二哥来救你?”
苏锦眼神一闪而过幽暗,“六爷要这么想,那随便吧。”
东陵寒没有要去幽州的打算,人都死了,棺木都下葬了,有什么好看的。
他疲惫的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抱着她。
苏锦悄悄瞥了眼他的脸色,看他没什么动静,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已的手,嚯的一下拔出了头上的簪子。
可下一秒,他突然睁开了眼睛,速度极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裹着毒的银针发亮的对着他的脑袋,毒蛇一样的咧开了嘴。
“想杀我?”
苏锦喉头一哽,她没想杀他,只是想给他下毒,“看你印堂发黑,给你扎个针。”
“老子看你印堂发黑。”
她抿唇,推开了他,拿起桌子上的茶离得他远了些。
都三更天了,他还不走要干什么?
东陵寒猜出了她心底的小把戏,好心提醒道,“北疆到处都是东陵璟的敌人,外头想抓你的人都可以组一个军团了,没有人护着,你出去就会被生吞活剥了。”
“---”
苏锦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所以更烦了,“那你抓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成婚啊,你当我说的是假的?”
“你有病。”
东陵寒嗤笑一声,懒洋洋的躺到了床上,裹着被子闭上了眼。
苏锦气的不轻,他睡在床上,让她睡哪儿?
他仿佛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上床睡,你就打地铺吧。”
“---”
四周安静了下来,苏锦扫了一圈,去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走到了堪堪可以容纳一人的坐榻上蜷缩着躺下。
她没敢睡着,也心烦意乱的睡不着,就那样僵着熬到了天亮。
东陵寒倒是睡了一夜好觉,翌日醒过来的时候看人都快掉下榻了,笑了声,去了后面的盥洗室洗漱。
苏锦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立马睁开了眼,耳朵察觉到人没朝她走来,松了口气,悄悄拿开被子探头出去,转着眼珠子看。
盥洗室里传出来了沐浴的声音,她起身,走到窗子口翻了出去。
外头守着的侍卫看了眼她,她也对视了过去,僵持了片刻,她走到了旁边的一间耳房,咣当上了锁关门。
东陵寒出来的时候就听侍卫说人在耳房,“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