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停,御道覆了厚厚绵雪。茫茫一片,远望而去,层层红墙宫殿似嵌在雪里一般,宫人忙碌着清扫石阶和御道。
“小心路滑。”安禾笑道。
只见她身着清雅简洁花色云锦制成的月白色广袖裙,外搭了件绣有兰草纹饰的竹青色斗篷,简单的发髻点缀了几只珠钗,眉下明眸中是盈盈笑意,微微低着头,白雪映得小脸如玉兔一般洁净。
“哈!”素宁滑了一下险些摔了,得安禾一把拉住才站稳了些,回头抖了抖丹色斗篷上的残雪。
两人觉着有趣笑出声来。
见三五个宫人经过又觉有失体统,便又收了笑相互搀扶慢步走着。
“怎么又是你们!”一声怨气打破了祥和,回头一看,果真又是楚歌。
素宁不愿在宫里生事,扯了扯嘴角不做应答便拉着安禾继续走着。
“你们躲什么!”楚歌却一脸得意追上前来,拦在她俩身前。
本着不惹事也不怕事的精神,素宁白了一眼,又笑道:“几日不见,你母亲终于得做了嫡妻。怎么?嫡女可比庶女风光多了吧!”
自杨氏过身没两月,罗姨娘得太傅看重,摇身一变竟成了嫡妻。这儿女自然也就成了嫡子、嫡女。
楚歌抬了抬脸:“你放心,我才不同你生气。母亲说了,太傅嫡女要有风范才不会惹得笑话。”
“惹笑话?你惹得笑话还少吗?”素宁笑了两声。
楚歌道:“不论你怎么激怒我,今日我是不会上你的当同你吵嚷的。”
安禾心里自然是瞧不上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也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便道:“即是如此,那烦请五姑娘挪一挪贵步,让我们过去罢。”
“你们之前打了我两巴掌,这笔账还没完呢!”楚歌道。
素宁这小脾气又上来了,道:“你若是再纠缠不休,我不介意再赏你两巴掌!”
安禾轻拽了拽素宁的外衫。
楚歌笑了笑:“不纠缠也行,除非,你向本姑娘道歉!”
素宁提高了声音:“不可能!”
这样怕是又要闹了起来,安禾只想快些离开,便四处望了望,刚好望见亭山与言墨在不远处,正往自己这样方向走来。
“你果真就如小王爷说的一样,市斤泼妇!泼妇!”楚歌一脸得意。
素宁果真被激怒了,伸手指着楚歌的脸:“你说谁泼妇!”
“你!你泼妇!”
“你才泼妇!”
平日里素宁是最不愿吃亏的主儿,这样吵嚷,万一又动起手来,让外人瞧见了指定也是指责素宁无礼。
前些日才因为这易楚歌闹得素宁和亭山生分了许多,现下再闹下去,怕是素宁在亭山心里的形象要尽毁了。
顿时安禾心生一计,只见她一脸平静,抬起腿踹在素宁腘窝处。
素宁毫无准备,自然是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素宁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望着安禾,满脸的不可思议。
楚歌本也只想过过嘴瘾,见素宁下了跪,一时也是始料未及,吓得退了两步。
“五姑娘,我自问从未得罪过您,您为何屡屡抓着我和素宁不放呢?”未等她们开口,安禾便轻抹着眼底抽泣着:“若是您记恨素宁同小王爷交好,如今也大可不必了,自从上次小王爷训诫了素宁,她便知错了。”
安禾斜眼望向亭山那边,瞧着他们越走越近,又道:“小王爷人品贵重,岂能轻易瞧得上我们这样的人户。五姑娘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们罢!”
楚歌一听果然更得意了些,笑道:“你们还算有点脑子,同我争,也配!”
此时素宁还处于迷糊状态,只觉安禾过于无能,竟这样便认了错。
素宁越想越气,涨红了脸正想起身,没承想安禾伸出左手摁在素宁肩上,素宁又结结实实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