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铭继续沉默。
阿苗也已经被上前的冷舞与洛洛搀扶回了床榻。
阿苗只感觉身子软绵绵,与平日发病有所不同。
她没心思睡觉,也没心思吃东西。不是她故意和自己过不去不吃东西,更不是用绝食这种愚蠢的办法来威胁信王。
是她真的不想吃。
这餐食也是外面的人送过来,放到门口。
洛洛与冷舞也是没有办法。送来的窝窝头硬得半死,难怪王妃吃不下了,就连她们都难以下咽。
“王爷待王妃不同的,说不准待会儿又送别的东西来了。”冷舞小声安慰道,也觉得说得很不现实,到后面,几乎声音都没有了。
阿苗苦笑一下,缓缓道:“不同?哪里不同?是如今我被关着吃牢饭不同,还是少铭亲自看守,与别人不同?”
冷舞低着头:“王妃,您想开些,可能明儿王爷就……
阿苗叹一口气:“我与王爷没那么简单。”
说完,阿苗闭起眼睛,看起来很是疲惫,什么也不想说了。信王傍晚后回到王府,有下人来报:“王妃没有吃东西,少统领让奴才来问是不是……是不是……”他说到这边说不下去了,是因为被王爷骤然冷凝的气宇吓了小心肝缩起来
了。
信王道:“是不是什么?”嗓音冷冰冰,凉飕飕。
“是不是换一份吃食?”
“滚——”信王吐出一字,下得那来禀的吓人一个哆嗦,连告退礼都不晓得行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了。信王整个人靠在身后圈椅上,愣愣地望着置在剑架上的自己佩剑,许久许久后,方才喃喃念叨:“父皇,您赐儿子这把剑时说愿儿子能保家卫国,护自己平安,可现在儿子
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杀了她……”
说到这边,屋内再次陷入无声状态,又是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信王终于自嘲地再次喃喃吐出一句:“可是儿子又杀不了她。”
第一次,他竟然有一种很颓废很无力的感觉,还是一种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竟然对一个人下不了手的感觉。
这个女人……她以前就不简单,不是完璧,心中眼中没他。他强求了,他以为只要可以等,好好捂着捧着她,总有识趣的一天。
可是换来的,就是她越发的嚣张,欺人太甚!人软被人欺,他在她跟前太软了,才让她敢骑在自己头上都不够,忽略他说过的所有话……
信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就听闻有人轻敲门板的声音。不甚耐烦地看过去,竟是玫红端着一个托盘,里头放着吃食,请求进来。
信王眉头皱了皱,还是道:“进来吧。”
玫红把托盘中的菜肴与主食摆放在信王跟前:“王爷,您用上一些,都是奴婢亲自做的。”
“你不需要做这些。”信王有些不耐烦,不过倒是压着嗓音,这么说道。
玫红莞尔,“王爷在宫里定然什么都没吃,府里的下人今儿都提心吊胆的。玫红觉得王爷心情一定不好,就做一些母亲以前说,您喜欢的简单小菜。”
信王道:“你这么做,是很体贴,却在王妃被本王处置,你……这是提醒本王,她是有多糟糕,你的又有多用心?”
信王有些不屑,倒是没有正眼看向桌面上摆放的那些菜肴与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