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勾唇,掌心轻覆丁夫人手背:“外祖随陛下一起批卷,如若明谦的答文有异,外祖焉能镇定自若?”
丁夫人忙看江相宜,他的神色的确从容:“对,月儿说得对……”
眼看丁夫人镇定下来,溶月抬眸,目光扫过整个席间,最终,她的眼神落在难掩张皇的临漳身上。
“溪辞,其实我知道考题是什么,也透给过几个人,你说会不会——”
“不会。”
“溪辞怎敢如此笃定?”
“能叫世子透题的,无不是可造之才,这样的人不需要花钱买答文。”
临漳一怔,悄悄吐出一口长气:“幸好有溪辞在,不然我要自乱阵脚了。”
“如今某和世子同在一船,帮世子,等于帮自己。”
“好,你我之间,以后再无秘密。”
今日之前,临漳若肯说这话,秦长风一定很高兴,但现在,他一点也不高兴。
能让临漳透题的人固然不会花钱买考题,可天子一旦命人彻查入学考,难保查不出临漳助人舞弊。
一旦查出,江宁府或将万劫不复。
究竟是谁泄露了考题?
会是江宁府的政敌吗?
秦长风抬眉。
席间不少神色惶惶者,他不知道他们是因为赵长宇被烹杀而惶惶,还是因为家中有人舞弊而惶惶。
目光轻移中,他的目光撞上溶月,她在看临漳,而且看得异乎寻常的专注,莫非,她在担心临漳?
“溪辞,你说是谁泄了考题?”
太学考题,除却天子,天子近侍,只有和天子议定考题的江太尉知道。
江太尉把考题泄给江家三子、七子、十子以及临漳,临漳又把考题泄给若干心腹,这些人要么自己有才,要么身边人有才,无须寻游医买答文。
照此推断,泄题的人当和他们无关。
不对,他漏了一人!
顽顽曾以讨好四房为借口,从临漳口中骗得考题,如果,这不是借口,她真得把考题告诉了四房呢?
秦长风目光一紧,再看溶月,溶月察觉他在看她,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搭上丁夫人肩膀。
那丁夫人抖得半身瑟瑟,俨然是惊恐到了极点!
是江家四房泄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