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漳不抬头,一双恨目定定地落在桃花屏风。
屏风上,横着衣衫不整,羞愤又惊慌的绿竹,两丈外的方桌旁,秦长风声色极淡道:“九公子,茶杯要掉了。”
“什么?”
话音未落,杯盏从江明宏的指尖滑落,坠在地上:“哐当——”
而后,船舱陷入一阵漫长的死寂,长得令人窒息,直到金桂走进来,才打破这叫人难熬的诡谲。
“世子,宾客已至,可以开席了。”
“知道了。”
临漳提袖而走,和绿竹错身时,他怒火又起。
想他堂堂皇家世子,却拿不下一个勾栏妓子,宁溶月这个不羁的女人,却能左拥右抱,凭什么?!
他顿步回首,笑问秦长风:“溪辞,你说宁姑娘是不是好福气,竟能得江九、江十两位公子伺候?”
秦长风敛眉,喜忧难辩道:“是。”
“哈哈哈……”
临漳乐了,拂袖而去。
秦长风起身,走到门下,他淡漠的双目轻轻扫过江明宏、江明宝:“九公子和十公子还不走吗?”
“走。”
江明宏面色一白,拉着江明宝,冲到他身后,一起出了船舱。
船舱又归静谧,林缨高兴地说:“姑娘,三殿下醋了。”
“……”
若知道秦长风在这儿,她绝不会逗弄江家二子,这下好了,以他的脾性,一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她!
她登时觉得整颗脑袋都要疼炸了。
“去把绿竹扶起来吧。”
“哦。”
绿竹起身后,走到溶月跟前:“奴家谢宁姑娘救命。”
她可没想救她……
“你怎么在这儿?”
“是……景秀嬷嬷的意思。”
绿竹并未卖身长春馆,她若不想来,景秀不能逼她,她说这话,无疑在骗她,不过,她懒得戳穿。
“林缨,走吧。”
“是。”
溶月上到船头时,席间已经坐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