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沁去拿了几盒珠宝,拿去打赏翎羽宫的宫人了。
嬷嬷知道苏遥的喜好,挑来一串镌刻着精致玫瑰样式的手镯。
苏遥把玩一阵,戴进手腕里,静心护养着的手腕莹白如玉,青色的血管藏在薄薄的肌肤下,看着脆弱易折。
她不怎么在意及笄礼,礼后的一系列好处她大多在现在就拿到了。她出宫入宫都算自由,及笄后的公主该有的,她只差一个封号和一座公主府。
嬷嬷脸上的每一条皱纹似乎都在笑:“公主,听内务府说,圣上已经给您挑好封号了,还有公主府,就定在京城朱雀街上,那可是块好地方,离宫里近,离永安侯府也近……”
朝中人单看皇帝定公主府的位置就大概可以衡量出公主在他心里的地位。
“封号是什么?”苏遥问道。
“长宁!”嬷嬷俯下身,压低高兴的嗓音,“据说当时呈上来的几个封号里,圣上挑中的是‘常宁’,可后来圣上觉得寓意不够完美,就亲自把素常的常改成了长久的长!”
这个字意味着什么,前朝后宫没人不知道。
向来都是最尊贵的嫡出长公主的封号才能以“长”开头,可是皇帝把这个字给六公主用了,简直是向天下人宣告她的地位。
苏遥撑着下巴低眼笑了笑,“嬷嬷,高兴是值得高兴的,但是需得更加警惕才好。”
她希望获得更好的利益,但不希望成为别人争抢的利益的中心。
苏遥带着流沁出宫去了。
其实宫里有规定,未及笄的公主不能随意出入皇宫,可是苏遥就没被限制过,前几次是因为表哥就在宫外守着接她,护卫们没敢拦,于是后来就再也没拦过,反正皇帝也不关心哪个公主出宫了。
“公主,您还没说要去哪里?”替她驱使马车的人是她宫里的侍卫,此时找个少人的地方停车,向车厢里面询问着。
车厢里,苏遥执着一粒白棋,凝神端详着圆桌上的棋盘,听见侍卫的话,她摩挲白棋的手指忽然顿住,心头飞快掠过一丝异样和愕然。
流沁看着她,不明所以地探身靠近一些,以为她有话吩咐。
苏遥晶亮的眸子转了转,对侍卫道:“京城可有好玩的地方?”
木门后面,侍卫始终低着眼,十分尽心尽责的模样:“向竹街未央湖新修了一处凉亭,可以一览全湖的荷花。”
这下连流沁也觉得不对劲了,目光如炬,死死地盯住木门外面。
“那便去瞧瞧吧。”苏遥把白棋轻轻一抛,掷回棋盒里,明媚的眼底浮出点点的笑意。
“是。”
马车继续行驶,流沁低声道:“殿下!”
苏遥一抬手,示意她噤声。
外面的侍卫不对劲,给她驾惯了马车的他一般在她没吩咐去哪的时候,都会把她带到侯府,可是这次竟然没有。
驾车的侍卫还是同一个侍卫,她不担心,她若有所感,他提议的未央湖应该有人等着她。
她回想起这些天在御书房,或者是去御书房的路上遇见晏舟,她与他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疏离态度,人多眼杂,话都不能多说两句。
但双方都能知道,他们交谈是疏离简洁的,但视线交汇是能勾出情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