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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车谒笑出声来,说道:“施怀是施怀,可不是绿珠呀!”
段子光见势不好,把袋子往肩上一甩,就要跳下台子,冲进人群。但他抬头一看,不禁怔住了。
这里本是一片宽阔空地,东方有一条大路,通向外面,西边、东边也都有小路。早上客人来齐以后,才有木工拿来竹竿,搭起台子,把东边大路封住了。
趁他们听曲,西边两幢楼之间牵了一条条彩绸,又挂了点燃的灯笼,走不过去。众客人只当是为了赏花助阵,没人奇怪,是以段子光自己也没察觉。
唯独剩的南边一条小路,是三条路中最窄最小的,已经站满了人,段子光自己都挤不过去。
即便奋力躲到路上,唐军只要在出口设卡,挨个核验,他就走不脱了。
剑光一闪,施怀长剑逼到面前。段子光往后一倒,好像腰断了一样,避开这一着自上而下的“天外飞仙”。手腕一抖,从袖子里抖落一柄精光闪闪的小胡刀,反手刺向施怀腰腹。
施怀凌空一缩身子,段子光来不及多想,趁这空挡,在旁边客人肩头一踩,生生窜起二丈高,攀住旁边高楼栏杆。施怀轻功略逊一筹,只跳上底下一层屋檐,落下一大截距离。
子车谒说:“他冲颜大人来的,颜大人进屋避一避罢。”
颜真卿苦笑道:“子车兄弟,你武功怎样?”子车谒说:“一般般罢,许多年不练了。”
颜真卿心道:“子车谒不能走动,对上段子光恐怕会死。若我能挡得了一二回合,等施怀上来,反而我们两人都能活。”
想到此地,他丢了手中半截腰带,把佩剑抽出来,有样学样地拿在手里。
趁段子光翻进栏杆,还没跳进走廊,他便照准段子光脑袋,一剑劈落。
颜真卿一介文官,素来只会提笔写字,于武一窍不通,准头更加不行。段子光躲都不躲,小刀“叮”的一声,从边上砍中剑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颜真卿长剑削断了。
颜真卿自觉脚步沉重,决计逃不掉,拿着断剑还想再挡一下。剑还没举起来,刀锋却已近在眉睫。
颜真卿心想:“我当场死了,段子光也就逃不掉。好过我做人质,放他跑走。”干脆伸长脖子,往刀上迎去。
电光石火之间,他耳畔“嗤”一声轻响。余光见到一道白影,从他鬓边擦过,正中段子光胸口。
段子光呕出一大口鲜血,停住不动了,刀也未落下来。颜真卿虚惊一场,拍着胸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子车谒笑道:“不晓得,可能他发急病了。”
“嗒”的一声轻响,暗器落到地上。颜真卿捡来一看,原来是一粒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