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亲自掀开车帘,苏木槿与流云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管事带着苏木槿与流云进了一处院子,闲王从一侧的厢房内急急迎出来,看到苏木槿就露出一抹和善愧疚的笑,“长安妹妹,为兄有错,本该亲自去县主府请你,可……这边实在脱不开身。刘径眼看撑不住了,几个大夫都在屋内会诊,寻解蛊毒之法,长安妹妹,你看……”
苏木槿屈膝行礼,“闲王殿下。”
闲王笑着说快免礼,一双手伸过来似要扶苏木槿,在距离苏木槿两根手指时,苏木槿蓦然抬头,边说边往后退了一步,“殿下客气了,殿下有这份爱护下属的心,是闲王府臣下的福气,长安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怎么敢推迟?”
闲王的手扑了个空,微微一顿余光扫了苏木槿一眼,笑着收回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木槿微颔首,朝房内走去,流云防备的看了闲王一眼,紧跟苏木槿身后。
闲王的眸子闪了闪,也走进了房间。
几个大夫正坐在外间商量着什么,见两个姑娘进门,面面相觑,看到两人身后的闲王,忙站起身,“王爷。”
闲王朝众人一笑,抬起手朝下压了压,“长安县主,这几位都是略通蛊毒之道的大夫,几位,这就是本王与你们提起的精通蛊毒之道的神医,皇上亲笔御封的长安县主。”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垂首见礼,“下官见过长安县主。”
“诸位免礼。”苏木槿朝几人点点头,看向闲王,“殿下,病人在哪?”
闲王笑着抬手指着里屋,“请。”
病人的情况远超苏木槿的预想。
脸颊上还带着红润,一双眼窝下却铁青一片,双目无神空洞没有焦距的看着天花板,一双放在薄被外面的手枯瘦的很,这症状与母亲的症状相差甚远。
苏木槿心下暗忖,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径直走道床边,坐在旁边的杌子上,伸手扣住病人的脉,片刻后,换了另外一只手,又检查了病人的舌头,胳膊,心中慢慢有了定论。
“长安,刘径如何?”闲王一脸关切,担心的看了眼床上的病人。
苏木槿屈膝,“闲王殿下,此人的蛊……请恕长安学艺不精,解不了。”
闲王一愣,“解不了,怎么……你也解不了吗?”
苏木槿点头,“从他的脉象隐约能瞧出中蛊的时间不长,但具体什么时候中的蛊,中的什么蛊……我去看不出,想来这蛊毒必是毒门金贵之蛊,长安没有见过,解不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闲王面色焦灼,似是十分着急。
苏木槿略思忖片刻后摇头,“若我师傅还在,或许还有办法,但他老人家,早在一年前出现洪涝时便消失不见,如今生死不知,这蛊毒……长安实在爱莫难助。”
闲王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女子,双眼微微眯起,缓缓吸了一口气后放松的吐了出去,紧接着长叹一声,“罢了,连长安你也没有办法,刘径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两人又互相扯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闲王亲送苏木槿出院子,叮嘱管事将长安县主安全送回县主府,才转身回去继续助阵救亲卫大阵。
马车出了闲王府,流云动了动嘴唇,看到飞扬的车帘外骑在马车一侧的管事,又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马车回到县主府,两人下了马车入了府,一路都没有开口。
“姑娘,流云姐姐,你们……”
安泠月等在院子门口,瞧见二人,忙迎上去。
苏木槿摇头,“回屋再说。”
安泠月瞧出苏木槿眸底的凝重,点点头。
三人回了屋,安泠月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支开远远的,关了房门。
“姑娘,出什么事儿了?”安泠月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苏木槿,一杯递给流云。
“闲王似乎很在意小姐能不能解那个侍卫身上的蛊毒。”流云开口。
苏木槿点头,“我说不能解时,流云姐姐注意到闲王立刻松口气的神情了吗?”
流云冷冷点头。
“闲王是故意试探姑娘的。”安泠月蹙眉,“可是为什么啊?姑娘初来京都,与他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他为什么要试探姑娘?”
“闲王的动机……”
苏木槿闭上眼,“别急,让我想一想,让我好好想一想……”
安泠月与流云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好。
一刻钟后,苏木槿突然睁开眼睛道,“我看了那个侍卫,他身上的蛊毒是最近几日才被人种下的,是苗疆的牵丝蛊,这种蛊是子母蛊,子虫在他身上,母虫在下蛊人身上。牵丝蛊最大的特别之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子蛊的爆发时间,只能抑制不能根除,母虫若死,子虫便会爆体而亡,被寄生的人也会血管爆裂而死!很是阴毒!”
安泠月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