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安红了眼眶,没揭穿他,嘟着嘴小声道:“离圣诞节还早着呢……”
安然搓搓双手,微微笑道:“回家吧,外面太冷了。”
“好啊。”林依安笑着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回家吧”这三个字,她心里会那么的开心。
两人顺着小路走到医院后面的停车场里,司机师傅还在车中等待,装猫的太空舱也安安稳稳地放在车座上。
安然打开门,让林依安先上车,然后抬手将太空舱从座位上拎走,关了车门。
听到车门“砰”地一声,转头看时安然却并没有坐进车里,林依安心里一惊,探过身子,有些慌张地按下车窗,问他:“你要去哪儿?”
安然将太空舱背到肩上,一边整理肩带一边说:“我带橘子去宠物医院扎疫苗,你先回去吧。”
林依安想都没想地回答:“我和你一起去。”
安然摇摇头,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伤口要赶紧擦药,我房间抽屉里有碘酒和棉签,你回去以后去我房间里拿。”
林依安愣了愣,有些惊喜:“我可以进你房间吗?”
安然解释道:“只有这一次可以。”
林依安沉沉地哦了一声,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心里又有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到底在不爽些什么?难道还想经常进他房间吗?
林依安正在心里和自己较劲时,那边安然就已经吩咐司机带林依安会城东大院了。
车子缓缓发动,林依安趴在车窗边和安然的背影说了一声再见,也不知是因为距离太远了,还是她的声音太小,安然并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他背上太空舱中的橘子反应挺大,还在精神抖擞的和尾巴“打仗”。
林依安趴在车窗边着迷地看着安然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间“砰砰”的心跳声又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大脑,回想起他的考虑周到,他的暖心举动。
林依安忽然有种想要对安然更好的冲动。
天色渐晚,临近十点,林依安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聊地仰头看向天花板。
安然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琴已经练了一下午了,所有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都做了个遍,正当她起身想去二楼的阳台吹吹风时,玄关处就响起了开门声,林依安直接改变行走路线。
安然手里拎着太空舱,小心翼翼地走进门,却看见林依安正站在他面前,双眼瞪得像铜铃,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
“还没睡呢?”他问。
林依安的心思完全不在睡觉上,接过太空舱,把橘子放出来,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安然径直走到沙发前,瘫坐上去,指着地上走来走去的橘子,连连感慨道:“这家伙眼睛太尖了,针管刚拿出来就跑了,费了好大劲才抓住。白百破和狂犬疫苗打了一下午,根本就按不住它,现在算是明白它当初为什么会掉进通风管道里了……”
“打完针之后又接到临时通告,路太远了回不来就直接去公司了,一直忙到现在。”安然趴在沙发上,伸手摸了摸正在蹭他的橘子,对它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林依安上前一步走到安然面前,蹲下身,问道:“医生怎么说的?它的腿伤怎么样了?”
安然没抬头,还在逗着橘子,回答道:“已经痊愈了,医生说橘子现在其实已经三个多月了,之前身体娇小是因为营养不良,所以被误以为是新生。”
林依安半张着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安然忽然坐起身,想再说些什么,目光一下子落到林依安的手臂上。
手臂依旧通红肿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最重要的是并无任何碘酒的痕迹,和之前一模一样。
安然皱着眉头抬眼看她,有些诧异地问:“你没用碘酒消毒吗?”
林依安摸了摸鼻子,心头有种“他要求的事情自己却没有去做”的愧疚感。
可是,要怎么办呢?他说了自己就要照办吗?他可以不在乎,可以为了顾虑别人的感受而一退再退,但是自己不可以啊。
她不能利用他的宽容与豁达去做那些打破原则,触碰底线的事情。
那是他的房间,是他仅剩的一点隐私,是他拼命维护的最后一丝尊严啊……
林依安摇摇头,有些难以启齿地轻声道:“那是你的房间,我不能进去。”
安然突然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看着面前女孩极为认真的双眼,忽然有种被尊重的暖心感觉。他站起身揽过林依安的肩膀,把她顺势按到沙发上坐下,说道:“你等一下。”
林依安瞪着雪亮的大眼睛看他,只见他飞快地跑回房间,从屋里拿来了碘酒和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