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来走出身后这个神秘的小院,顿感空气清新,天空好像也蓝了许多。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望,院子不大却是绿树掩映、闹中取静。
站在大门口看到一辆奥迪车疾驰而来,他便没有过多停留,向对面马路边自已的车走去。不过,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滨A00002号车。
难道这也是奔着袁先生来的,这样的想法在孟天来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管他呢,多大的官来找袁先生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神机妙算、看病开方,袁先生的名号在滨江市权贵阶层圈子里的名气绝对是响当当的。
自已要不是总听老丈人说起他,要不是拿出偷偷包好的500元红包,人家袁先生恐怕也不会给自已推算了十几分钟啊。
“姓名十八划,五行多金,仪表堂堂,他日必成栋梁。八月求事贵人相助,很快提拔飞黄腾达……”
袁先生摇头晃脑说了挺多,孟天来只是记住了这些。
对了,他还记住最后一句话:“小伙子,你再来找我,这个数可不行啊。”袁先生指着放在桌上的红包,似乎在提醒他,你给的打赏钱呀有点少了。
孟天来是红着脸走出门的,当然还没有忘记礼貌地和坐在外间的那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说了一声再见。
上了自已的捷达车,一边发动车子,他还在回忆着刚才的场景。
“到底真的假的,还说是袁天罡的后人,要是这么论,我还说自已是大圣人孟子的后代呢。”他自我戏谑地笑了一下。不过,信则灵吧。
想了想,他推上挡位,一踩油门,往江里区单位的方向驶去。就在这时,一条哈士奇狗从路边的树丛中跑出来。孟天来吓了一跳,赶紧一个急刹车。狗继续跑着过了马路。
孟天来一向是个做事稳当、认真的人,每天的衣服要整洁干净,头发从来一丝不苟,说话也是小心翼翼。
就是这样严谨不苟言笑的人,把车停在路边,嘴里也骂了句脏话:“靠,谁家的狗,发情了吗,乱跑。”
刚要再次发动车子,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于是,干脆挂到空档,拉上手刹,熄了火。
他拿出手机翻开盖子,一看号码,是自已老爸家的座机来电。双龙县城不算大,电话号还是7位数,不像省城滨江市早就是8位号了。而且尾号888,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是老爸客厅里的座机电话。
“喂,爸,有事吗?”接起电话,一听就是老爸的喘气声。,虽然老孟同志已经从副县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可是说话还总是一副严厉的语气,这也让孟天来养成了客气礼貌的习惯。
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不矫情、不撒野、不撒谎,这样的习惯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而爷俩说话,有时像老朋友,更多像上下级。
“我这段时间退休在家没啥事,明天去滨江参加战友聚会,顺道看看小轲。你能去车站接我吧?”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多少有些气力不足。
“爸,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吸烟太多了,听声音好像状态不是很好呢?”他关心地问道。
“还好吧,要不是你徐叔叔亲自打来电话,我就想等下个月天气凉快一些再去了。你徐叔升官了,我们得去给他夸官,庆祝一下。”电话那头传来咳嗽的声音。
“是吗,徐叔叔不是在吉春市吗,现在调到哪里去了?”孟天来提高了语调,把身子直了直,两只眼睛放出了光芒。
“他呀,这回可厉害了,被省委书记看中了,提拔为自已身边当秘书长,直接变成省委常委了。我要是不去,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那可真是官运亨通啊!”孟天来跟着高兴地说道。
接着,他又说:“爸,您明天几点的车,我去接您。”
“原本想让你姐夫送我,他说明天有个接待,让我等他消息。不过,我还是想和你妈一起坐火车,就两个多小时,还能看看风景。我想坐中午的车到达,免得耽误你上班。”
“应该没有问题,买完车票你再给我打电话,哎呀,我电话快没有电了。”刚说完,孟天来发现手机立即就没电了,已经自动关机了。
这时,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凭老爸和徐叔叔的关系,挂职的事或许真有希望了,上天真的是在帮我呀。这个袁先生真的有些本事。”
因为他立即就想到了也许这次挂职锻炼,也就是到滨州银行花园支行当副行长的事情,似乎真的可以梦想成真了。对于别人是天大的事,可是这对于省委秘书长来说就是一句话的简单小事。
自已在人民银行当科长已经好几年了,可是这些个处长、行长总是不动,根本没有位子空出来,自已也只能眼巴巴等着。
这一次,他跟着处长去检查工作,无意间听说行里已经决定要下派一人去挂职锻炼,回来就有可能提拔半格。
如果真的能去挂职锻炼一年,自已回来岂不是就能提拔副处长了。按着老爸的说法,就是和干了一辈子的他平级了。
孟天来的脸上洋溢出许久未露出过的笑容。可是,他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却是一场暴风骤雨。